朱厚照问道:“为何不带朕近距离看看?”
这次刘瑾没有贸然指责胡琏或者是沈溪,他感觉到,军事学堂构筑非常用心,很多细节都可能是有意为之,他跳出来质问无非是要突显沈溪的聪明才智,所以干脆把发问的权力交给朱厚照,由胡琏回答。
胡琏道:“陛下,这个校场日常除进行骑术训练外,尚有骑射训练,马匹上火枪发射时难免会出现一些意外。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观礼台,高出地面一大截,除了阻止马匹靠近外,由于距离较远,也确保不被流弹命中。”
朱厚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沈尚书很用心,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不过,看场上的情况,今日应该没有进行骑射训练吧?朕下去看看,应该没事!”
刘瑾赶紧表忠诚:“陛下,您要小心啊,这么下去的话……实在太过冒险了。”
“怕什么?”
朱厚照显得很不耐烦,“朕骑术好得很,下去跟小王将军他们一起训练,有何不可?为朕准备马匹!”
胡琏行礼:“是,陛下!”
胡琏退下,安排人为朱厚照准备训练所用马匹,这下可把刘瑾急坏了。
刘瑾心想:“千算万算,算不到姓沈的小子居然玩出这么多花样来,怎么看都觉得如此设计不是为了训练学员,而是故意拿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陛下的注意力,姓的沈小子真是狼子野心!”
……
……
胡琏派人准备马匹时,沈溪终于露面。
沈溪没有带随从,甚至连教官都没带,只身前来觐见朱厚照。
朱厚照见到沈溪,非常意外,问道:“沈尚书也在军事学堂?哦,朕想起来了,之前胡卿家说你正在这边处置公务……嘿,朕正准备换上戎装,策马跟小王将军练练。”
沈溪先是行礼,随即请罪:“陛下前来,未及远迎,实在是臣的过错。”
“沈尚书何错之有?有胡卿家出来接待,朕便觉得很好了,胡卿家快为朕着甲……这训练可真复杂,要穿这么多东西。”朱厚照不但身着铠甲,还得带上一些护具,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这主要是防止朱厚照训练时受伤,避免从马背上摔下来等意外情况出现。
沈溪忍不住看了胡琏一眼。
胡琏怎么都想不到,其实朱厚照的到来由他出面接待,乃是沈溪一手促成,他还以为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沈溪道:“陛下要训练,自然可行,但切记要顺着马的性子来……这里的马非御马,也不是边军训练多年的战马,野性未除,若陛下觉得无法驾驭,随时可以叫人!”
“行!”
朱厚照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
任何时候,朱厚照都不服输,一个喜欢逞强的皇帝,怎么可能在臣子面前灭自己威风?
等朱厚照上马,刘瑾有些担心,毕竟眼前的皇帝关系到他的前程,若是朱厚照出事,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驾!”
朱厚照策马上前,如同一个普通士兵加入到训练阵营中。
那边正好有几骑过来,刘瑾大喊大叫:“莫要惊扰圣驾……”
他这是想提醒那些学员,你们眼前这位可不是普通人,乃是皇帝,你们不想死的话最好装熊,谁冒犯圣驾谁就要砍脑袋。
可惜的是,刘瑾的话根本没有被校场上的学员听到,一切照旧。
胡琏凑到沈溪跟前,担忧地问道:“沈尚书,陛下不会出事吧?”
一旁刘瑾咬牙切齿地道:“出了事,有你们好受的!”
沈溪没有回答胡琏的问题,目光看向朱厚照,他虽然没跟王陵之交代,但相信王陵之不会乱来。
沈溪没有对王陵之说明,主要是怕他犯浑说漏嘴,说好听点儿这小子实诚,说不好听就是太过愚钝。
朱厚照跟着学员一起训练,虽然马背上的搏击但都是以木枪、木刀进行,毕竟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也怕学生受伤,基本都适可而止。
朱厚照在马背上训练半晌后,疲累不堪,先行撤了下来。以他的小身板,上马疾驰一圈已经很不错了,让他在马背上完成一系列激烈的动作根本就不现实。
等朱厚照回来,翻身下马,整个人已经累得快虚脱了。
恰在此时,王陵之策马过来,老远便大吼:“真没用,才训练这么一会儿就当逃兵了?还不快回来继续练习!”
“大胆!”
刘瑾终于逮着机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陵之道,“不开眼的东西,辱骂陛下,罪加一等,速速下马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