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溪陪同朱厚照往教室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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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怕打扰学生上课,所以只带了沈溪、钱宁二人。等到了教室门口,里面正在上实践课。
这间屋子没有课桌和椅子,地上铺着地毯,好像个道场,一个魁梧的汉子,正在跟人摔跤,战况异常激烈。
朱厚照带着好奇心前来,其实此时他整个人已非常疲惫,巴不得早点结束视察回豹房休息。
但现在见到里面的情况,他小眼睛立即瞪了起来。
“先生,这是在做什么?”朱厚照好奇地问道。
沈溪低声回道:“陛下,里面正在进行实战训练,用的都是一些军中实用搏击技巧。”
朱厚照微微点头,目光已难以从教室里精彩的对决中拔出来。
里面最魁梧的那个汉子是王陵之,而跟他对战的,都是沈溪安排来充当“绿叶”衬托王陵之神武的学堂学生。
王陵之所向披靡,任何人上去跟他单挑,均可轻松获胜,而且是车轮战,其间没有任何停歇,一轮下来,愣是将在场三十多人挨个摔了个遍。
“好!”
看到最后,朱厚照忍不住拍手叫好。
沈溪看到这画面有些无奈。
沈溪知道朱厚照要来学堂视察,有心为王陵之准备一次出彩的好戏,但王陵之在军事理论上一塌糊涂,最终只能让他扬长避短,靠武力来进行这么一场作秀式的表演。
王陵之虽然不负所望,但跟沈溪期望的高度还有不小差距。
王陵之本来还沉浸在跟人近身搏斗的快意中,等打完一圈,听到身后传来赞扬声,不由皱了皱眉。
沈溪为了让王陵之可以在这次表现中有更好的发挥,不想让他背上思想包袱,所以对于朱厚照要来视察的事情,没有对他说明。
王陵之骤然见到朱厚照,感觉很陌生。其实他见过太子时期的朱厚照,但奈何朱厚照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会儿唇上蓄起两撇小胡子,王陵之不可能一下子便认出来。
王陵之正想喝斥,突然看到朱厚照身后站着的沈溪……沈溪此时向他打了个眼色,让他别乱来。
朱厚照见王陵之转过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走进门便夸奖开了:“这位教习的摔跤本事不错嘛。”
沈溪朗声道:“陛下亲临,还不起来向陛下行礼?”
在场环坐一圈的学生被王陵之欺负了一遍,心中正无比懊恼,听到沈溪的话,这群人大惊失色,赶紧站了起来,马上又单膝跪地,向朱厚照行礼。
王陵之也恭敬地向皇帝行礼问安。
朱厚照因为对王陵之刚才的表现很满意,亲自上前相扶:“不必多礼,起来叙话!这位教习,不知你高姓大名?”
王陵之站定后望了沈溪一眼,面对君王他一时嘴笨,不知该怎么说。
沈溪引介:“陛下,这一位乃是延绥游击将军王陵之,之前在京师保卫战中,他随臣带兵回援,立下赫赫战功,此番臣回京城,便由他一路护送,到京后暂留兵部任职!”
朱厚照笑道:“朕有印象……这就是几年前跟随沈先生打鞑子时一马当先的那位神勇小将吧?哈哈,只是那时好像没留胡子,不过英姿依旧啊。”
被皇帝如此推崇,王陵之显得有些腼腆,红着脸讷讷不言。
沈溪道:“正是王将军。此番他出任军事学堂教习,让他教导学生战场上的实战技巧,以便发挥所长。”
“很好!”
朱厚照望着王陵之,目光中满是欣赏,随即他小眼睛里冒出一缕精光,“朕一直以来都想见识一下小王将军的本事,今日难得让朕遇到,这样吧,小王将军跟朕比试一场,让朕好好见识一番,如何啊?”
朱厚照的提议看起来非常随兴,但却有不自量力之嫌,全是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心理在作祟。
你王陵之不是很厉害吗,一个可以打三十个,那朕跟你比试一下,如果朕胜了你,那朕不就是大明第一勇士?
沈溪还没说什么,钱宁赶紧劝谏:“陛下,不可,万万不可!这位小王将军的本事非同一般,若是被他所伤,谁能担待得起?”
朱厚照生气了:“钱宁,以你的意思,朕一定会输,是吗?难道朕就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
饶是钱宁平时阿谀奉承惯了,此时也不知怎么回答朱厚照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问题。
钱宁很为难,明摆着的事情,朱厚照对战王陵之这样久经战阵的宿将,一丝一毫获胜的可能都没有。
要是说朱厚照能赢,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朱厚照似乎没有这觉悟,非要跟王陵之比试,若出言恭维,等一会儿朱厚照落败,那时钱宁就是打自己的脸,更会惹朱厚照不喜。
钱宁只能侧头看向沈溪,希望沈溪能出来制止,在钱宁想来,沈溪应该不会让王陵之这样的鲁莽武夫跟朱厚照对战。
果然,沈溪好言相劝:“陛下,这位王将军乃是从战场归来,曾跟鞑靼人浴血奋战,斩获无数,积累大量实战经验,且出手不知深浅,陛下还是不要做尝试为好。”
朱厚照显得很不满:“听先生的意思,朕一点得胜的希望都没有,是吗?既如此,朕今天非要跟小王将军比比不可……朕当年也经历过战场的残酷,而且亲手杀死过鞑子,跟普通人能相比?”
“小王将军,你也不必客气,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朕掂量一下你的分量!”
王陵之一时间有点儿傻眼,就算他再没有头脑,也知道眼前这位乃是堂堂大明皇帝,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以得罪,当下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溪,希望师兄能给出正确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