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跟刘瑾没什么交情,但王守仁的父亲王华却一直为刘瑾欣赏,这件事几乎满朝皆知。
沈溪道:“是我举荐的伯安,至于刘瑾……不是主动请缨,而是他做错事后,陛下罚他去的。”
“好!真让人解气!”
熊绣握紧拳头,在虚空中重重地抡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最好这阉人死在边塞,如此朝廷便少了一个祸国殃民的阉党头子,大明自此可走向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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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将王守仁去宣府的具体情况通知了云柳,回头让云柳暗中协助王守仁领兵。
而他自己,则带着几分倦怠回府去了。
“陛下性格不成熟,我对他的改变,显然不足以让他走上勤政治国之途,难道只有换个皇帝,才能让朝廷步入正轨?”
“以前我一直想怎么让朱厚照成为一代明君,但现在看来我似乎错了,接下来我该如何做才好?”
沈溪回府后坐在书房里闭目沉思,脑子里一团浆糊。
能不能扳倒刘瑾,问题在朱厚照身上,除非跟历史上一样找到刘瑾谋反的证据,否则朱厚照就会一直对刘瑾盲从,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是徒劳。
沈溪思索良久,情不自禁在纸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他非常熟悉,却一直不怎么欣赏……这个人便是张苑,也就是他二叔沈明有。
就在沈溪看着名字发怔时,一个人来到书房门口,先敲了敲门,然后问道:“相公,妾身可以进来吗?”
正是谢韵儿。
沈溪抬头看着娉婷而至的发妻,问道:“韵儿,你来作何?”
谢韵儿走到沈溪面前:“相公回来便进了书房,晚饭也没有一起用,妾身还以为相公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相公,您回京城后忙坏了吧?”
沈溪想到前一段时间忙于朝事,就算有闲暇也尽可能陪惠娘和李衿,心里对谢韵儿和家里的女眷抱有一定愧疚,当即勉强一笑:
“没办法,朝中总有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处置,不过未来一段时间不会很忙,眼前一件事处理完毕,我便可正常回家。”
谢韵儿不由莞尔:“就算相公有闲暇,但还是要到衙门处置公事,何况现在边关危急,相公又是掌军之人,不可能轻松下来。娘一直说,相公要多开枝散叶,但以相公这状态……怕是很难啊……”
沈溪一怔,他这才想起,身边娇妻美妾环侍,但这两年他都忙着东奔西走,身边女眷连一个孩子都没怀上,当即摇头苦笑:“总会有机会的,我们还年轻,何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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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要去宣府当监军,这对他来说不陌生,回京城前他就在湖广给沈溪当监军,险些死在广西。
但如今再次当监军,却是在权倾朝野的情况下,刘瑾怎么都不愿意放弃手上的权力,所以出征前仅剩的两天时间内,他将自己离开京城后,方方面面都打点好,保证可以遥控指挥朝政。
再者也是为方便将来他回到京城继续掌权。
刘瑾将自己手底下的重要人物全都叫来。
除了孙聪外,还有内阁大学士焦芳、户部尚书刘机,再有便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刘宇。
在刘宇到来后,刘瑾便是一顿斥责:“瞧瞧,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查人不明,居然重用孙秀成这种混账,就那么个战功还敢虚报,是觉得他脖子硬,能多砍几次,是吗?咱家如今在陛下面前丢人现眼,被勒令去宣府当监军,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刘瑾对刘宇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一个吏部尚书喝斥起来就跟教训儿子一样。
就算刘宇心有不甘,也只能对刘瑾俯首帖耳,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全都来自刘瑾,否则他还在宣大之地当大同巡抚,连回京城做个兵部侍郎都嫌不足,哪里能登上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之位?
焦芳道:“公公请消怒,关于地方虚报军功之事,之前谁都未预料到,这件事怪不到刘尚书头上……谁曾想有人胆大包天,敢弄虚作假欺瞒圣主?”
刘瑾斜眼打量焦芳,道:“谁说没人预料到?姓沈那小子,不就早就设好圈套让咱家钻吗?那李频,当初送礼时来信对咱家百般恭维,如今他反水跟了姓沈的小子,居然公然指证咱家!真是大开眼界啊,你刘尚书难道就从未曾想过他跟咱家是两条心?”
刘宇耷拉着脑袋,无言以对。
在这几人中,地位相对最低的是刘机,刘机奏请:“刘公公,您如今前往宣府,不知户部方面,您要做何安排?”
刘瑾恼火地道:“怎么,不耐烦了?咱家说几句,你们就嫌这嫌那?”
刘机的确不爱听刘瑾像个怨妇一样唠叨,这才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被刘瑾指责,赶紧做出恭谨的姿态,道:“在下只是不想耽搁公公您的大事。”
焦芳显得气度非凡:“公公还是早些将您去宣府后的安排交待下来,我等也好及早做准备。”
刘宇跟着附和:“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