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落难,本该传位于太子,但太子年少尚在襁褓,为避免主少国疑,罪臣于谦等人与孙太后进言,迎郕王继位……”
当沈溪在说这些事情时,朱厚照瞪大眼睛听着,中允官则不断把沈溪所说的话记录下来,旁边的侍从和太监也都听得目瞪口呆,因为沈溪说的这些,很多都不为人知,属于是本朝之不传之秘。
等沈溪说完,轻叹道:“若非天子轻信宦官,何至酿此之祸?”
朱厚照听完之后,六神无主地坐了下来,半天没回过神来。
若说沈溪以前说的那些故事都太遥远,这次说的事情离他却并不远,明英宗可是他的曾祖,也就是他老爹的祖父,而他的祖父成化帝,甚至还因此被幽禁多年。
“沈先生,我有些不舒服……先去更衣。”
朱厚照彻底被吓着了,以前用这招绝对是为了尿遁,而这次不过是想借机出去冷静一下。
沈溪一抬手,意思是“你请自便”。
朱厚照失魂落魄离开,人一走,撷芳殿后庑内便吵成了一锅粥。
“沈谕德,你对太子说这些,是否合适?”靳贵走到沈溪身边,面带忧色。
沈溪点了点头:“或许有所不妥,但为了让太子防微杜渐,很多话还是要及早说为好。毕竟太子偶尔也贪图逸乐,恐为奸佞所趁。”
这话,深得靳贵的赞同。以前朱厚照有多信任刘瑾等人,他可是看在眼里,本来太子应该跟东宫讲官最亲密,可现在看来,太子最信任的反倒是那些阉人,难保将来不会出现祸国殃民的阉党。
朱厚照去了没多时便回来,沈溪继续讲课,不过接下来的内容熊孩子便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本来沈溪还想让朱厚照复习之前所学内容,抽查验收一下教学成果,现在看起来,不便破坏熊孩子的思考。
朱厚照很少有对历史事件深思熟虑的时候,这件事对其心理有多大震撼,就能让其性格产生多大转变。
沈溪心想:“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怪我。”
下午很早就结束一天的课程,朱厚照直接便往内殿去了,倒是沈明有主动过来帮沈溪整理讲案。
“沈大人提及那些话,是想让太子远离身边的近侍?”
沈明有话说出来时,脸上带着几分埋怨,好像在说,我现在可是阉人,难道你也像防备阉党一样防备我?
沈溪道:“张公公别误会,我并无此意。”
“沈大人真是好心机,借古喻今,可是要把太子恐吓出病来?”
沈明有显得愤愤不平。
若是别人,他可不敢过来质问,但眼前这个人,虽然身在高位,但却是他曾经看不起的小侄子,他觉得被沈溪摆了一道。
沈溪笑了笑,道:“借古喻今说不上,只是想让太子以史为鉴,引以为戒吧!”
有时候解释没用,沈溪的确有让朱厚照远离身边阉人的意图。
现在沈溪搞不清楚,将来朱厚照所信任之人,到底是刘瑾还是眼前的张苑,或者是高凤那些人。
历史上只要能迎合朱厚照之人,在朱厚照登基之后,基本都会受到重用。
沈明有气呼呼离开了,沈溪却觉得自己这二伯有些过于敏感。
你还没怎样呢,就把事情往自己身上联想,或者你来到东宫做近侍太监,就是准备将来做祸国殃民的阉党?
但沈溪现在却有些麻烦,因为他知道,沈明有是皇后信任之人,皇后觉得“张苑”姓张,跟她是本家,别人或许会对她有所隐瞒,唯独这个张苑一心向主。
张皇后先让张苑跟在弘治皇帝身边,现在又让张苑来照顾太子,若张苑觉得沈溪这些话不妥,扭头就会把事情告知张皇后,张皇后可不管这是不是沈溪的教学内容,她只要觉得沈溪出言恐吓儿子,就会加以报复。
张皇后多少也算是蛇蝎女子的代表,她能固宠,并非她多么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主要是她有手段能笼络皇帝的心。
中国历史上那么多皇帝,与皇后恩爱与百姓夫妻无异,甚至连妃嫔都没有的仅只有朱祐樘,张皇后的能力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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