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再次摇头:“臣的职责,在于教太子读书,至于玩乐之事……臣已过了那年岁,恕臣不能接受。”
朱厚照咬着牙道:“你不说是吧?那我就去对父皇告状,说你教的不好,让他降你的官,把你赶出皇宫,让你一辈子吃苦!”
沈溪反而很高兴:“臣求之不得。”
朱厚照年岁小,也知道当官的最想的就是加官进爵,沈溪听到要降官,居然还笑得出来,这是什么状况?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他琢磨:“我把他赶出皇宫,那我以后找谁告诉我蹴鞠,还有别的好玩的东西?”
朱厚照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懊恼地回去坐下,瞪着沈溪道:“那你说吧,本宫要学什么。不过可要讲好了,这次我学会,你就要教给我蹴鞠怎么玩!”
沈溪微微点头,将备好的《新唐书》和《隋书》送到朱厚照面前,道:“请殿下将《隋书》和《唐书》的内容背诵。”
朱厚照翻看了一下,当即恼了,怒道:“这么多,我怎么背?”
沈溪道:“殿下觉得多,微臣倒是有个办法,殿下不用背,只管由微臣来说,殿下记住便可。若抽查,殿下可讲内容具体说出来,便当殿下过关了。”
朱厚照一听,顿时觉得有趣,点头道:“那你说,我听着。我不想听隋唐的,你再给我说说宋朝的,上次说的就挺有意思。”
沈溪道:“宋朝的,臣已经讲完了,其实隋唐的内容,殿下仔细听也同样可以很有趣味。”
“真的假的?那你说吧。”朱厚照脸上有些不太相信。
以前太子学二十一史学得多了,都是一堆文言文,这个本纪那个列传,根本没半点趣味。现在他有求于人,只能硬着头皮听了。
沈溪将讲案摆好,继续讲他的隋唐史。
与史书上所记录的体裁不同,沈溪所讲的历史,完全是由故事串联起来,把整个隋唐所发生的历史都贯穿在他整个讲解中,历史到了他嘴里,便不再是刻板的史书内容,而是孩子都能听懂的通俗故事。
当然沈溪也不全然在讲故事,在讲解中,他会把历史名人的典故、传记以及名言穿插说出来,让故事看上去更加饱满,就诸如唐太宗与魏征的对话,又或者是房玄龄、杜如晦等名相的名言,又或者是李杜的唐诗,这都比单纯教太子各方面的内容,更能吸引太子的注意。
因为沈溪所说的通俗历史并不完全,很多历史传记都没提到,令那些侍官听了连连摇头……这都讲的是什么玩意儿?我上去讲也比他讲得好,凭什么他就能当讲官,而我却在旁边陪读记录?
上午讲了隋唐,下午沈溪抽查一番,朱厚照的脑袋瓜非常好使,沈溪问的问题,他都能准确回答出来。
沈溪看出来了,朱厚照有着常人难以具备的聪明和学习条件,只是他不懂得珍惜而已。
“沈先生,我都答出来了,你是不是把蹴鞠是怎么回事说给我听?”
朱厚照这一天不算郁闷,毕竟是听故事,但光听故事不能出去玩耍还是觉得不怎么过瘾。
沈溪道:“太子履约,臣必当遵守诺言,就算被陛下怪责,也是臣提前答应太子的。”
“好,好。”
朱厚照小脑袋若小鸡啄米般点个不停,“若父皇罚你,本宫替你撑腰就是。你讲的故事很有趣,以后多讲讲,若做学问都跟听你讲故事一样,也挺好的。”
沈溪拿起笔来,将蹴鞠的模样画了下来,朱厚照拿在手上端详半晌后,有些失望道:“就这么个东西?有什么意思?”
沈溪道:“若太子不试着与人踢一踢,怎会知道其中的妙趣?”
朱厚照一摆手:“刘公公,找人给本宫做一个出来,本宫今天就要与人玩。”
刘瑾满脸为难:“殿下,这仓促之间……”
“仓促什么?不过是个球而已,宫里那么多能工巧匠,做出来个有多难?快去!”
刘瑾心里暗骂沈溪,却只能遵命而去,沈溪则开始收拾讲案离开。太子顺手从身上解下个装有麝香的香囊丢过来:“本宫赏你的。”
沈溪直接将香囊放在桌子上,义正辞严:“无功不受禄,臣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若太子因此而赏赐,会显得赏罚不公。”
以朱厚照的年岁,显然太不太明白何为“赏罚不公”,仔细琢磨了一下,挠了挠头,尽管不解,最后还是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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