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春宫画,身上的衣物不能太多,但若直接身无寸缕的话,连沈溪自己都不能接受,所以干脆是身着亵衣,手拿小扇,手臂、腿和足都无遮掩,女子用小扇微微遮住下巴,小扇上的鸳鸯都画得活灵活现。
画中女子脸上并不见羞赧之色,好似在思考什么,有股淡淡的忧伤。
一幅画完成,连沈溪对画中倩影都多了几分向往,他端详许久深感满意后,才将画递了出去。
因为沈溪作这幅画用的时间相对较长,外面的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画一出来,连同苏通在内,都上前围观。
“哇。这是哪位佳人,竟如此美貌?”苏通和李愈没说话,倒是荣宁先发出感慨。
苏通一看,也是赞叹不已,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如何?这幅丹青比之《金瓶梅》里的画怎样,这下三位应该服气了吧?”
李愈并不是那种喜欢耍赖之人。端详眼前的画很久之后才由衷地赞叹道:“佩服佩服,苏兄请来的画师,果然非同一般。”
旁边的宋岳皱眉道:“画好是好,可这人。怎么越看越面熟呢?恒卢兄,怎么我看起来,有些像是……令妹啊,你看这神采,还有样貌。连身材都颇为相似。”
李愈,字恒卢,京中商贾。苏通来之前对沈溪说过,这李愈家里对他的期望很高,希望他能科举进仕,可二十多岁了,考了几次县试都没过,更别说中秀才了。
李愈父亲早亡,如今家族当家的是他祖父和大伯,可惜大伯无后。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以后李家的生意只能由李愈接手。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还喜欢在外结交朋友,出手必定阔绰,苏通在京多逗留一些时日,想必手头已不太宽裕,所以才跟李愈走得近,有那么点儿想沾光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李愈跟苏通一样,都喜欢流连风月之所。算是臭味相投。
宋岳说画里的是李愈的妹妹,沈溪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之前他在楼下见到女子时,心里也升起疑问,看女子似是这酒肆的东家。可这年头女子出来做生意的少之又少,但想到苏通介绍的李家的情况,似乎不是没可能。
李愈作为家中第三代独子,不准备做生意,只有让他妹妹出来帮忙……
李愈骂道:“胡言乱语,怎会是吾妹?你们也不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我妹妹有这么漂亮吗?”
艺术来自于生活,但高于生活,沈溪之前没看清楼下那女子的具体容貌,所以这女子的模样,是根据他心中期待的最佳模本画出来的。沈溪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只要你们看不出来就好。”
几人重新把人物容貌打量一番,这下连旁边的荣宁也道:“不对啊,越看越像二小姐,恒卢兄,此事是否太过稀奇了些?”
李愈被两个老友一说,自己忍不住仔细打量,本来他还对画中女子好一通意淫,等发觉被他意淫的女子,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妹妹时,他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李愈抬起头,用古怪的神色望着苏通:“苏兄,这怎么回事?”
苏通一脸惊讶,勉强解释:“或许是巧合吧。我请来的赵画师,怎么可能会见过令妹?”
李愈皱着眉头,突然大喝一声,把门口的随从叫进来:“我二妹今日可有来过?”
“回大少爷的话,日落时二小姐随送酒的人一起过来,查了账,这会儿还在后院看着,怕人往酒里兑水……”
这年头但凡经营酒肆的都知道,想赚钱必须要往酒里兑水,不然没多少利润。但也有一些良心店家,为了招揽顾客打响招牌,严禁手下的掌柜和伙计给酒里兑水。
“去把我二妹叫上来,嘿,我就不信了!”
李愈自己也犯了迷糊,吩咐一声,这才打量着画道,“这事儿真够稀奇的,我这妹妹从小到大,看了她无数回,画中人……莫非是我流落在外的妹妹?苏兄,是否把里面的赵画师请出来问话?”
苏通有些着急,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溪不过是应他所请,过来画了三幅春宫图,怎就跟李愈的妹妹扯上关系了?他跟李愈认识一段时间,却连这个李家二小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沈溪又哪里去见?
“这个……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苏通拦在屏风前,不许李愈三人往屏风后面瞧。
正说话间,外面脚步声传来,却是事件的正主,也就是李愈的妹妹,李家二小姐上楼来。她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兄长与朋友聚集,她作为女儿家是不方便出来的,但听下人说事情很急,不由上来看来。
商贾家的小姐,很早出来当家,比养在深闺里的姑娘见过的世面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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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致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