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心想:“我若留在宁化,必定是被当作牲口一样关着,不得自由。”当下胡诌道:“祖母,之前陆夫人曾跟我娘提过,说省城有一户当过大官的老爷,听说我年少有为,想把他孙女许配于我。”
李氏摆摆手:“别听她胡言乱语,她不过一介商贾,谁会跟她商量这种事情?你有本事,以后少与她一家来往,祖母可是为了你将来的名声考虑。就算她以后再想认你为义子,也别妄想,她一个寡妇何德何能,当得起秀才公的义母?”
沈溪心说这老太太翻脸比翻书还快,或者是因为惠娘没按照之前的约定,把府城沈家的宅子过到沈溪名下,触怒了她。其实是周氏怕房子过到沈溪名下,马上被老太太收走,所以干脆把事情拖了下来。
事实证明周氏的担心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在老太太心中。她是一家之主,只要是沈家的财产,无论是儿子、儿媳妇又或者是孙子的。一律都得由她来支配。在这个孝义为先的社会,谁敢冒着背上“不孝”罪名的风险跟李氏唱反调?
李氏道:“明天庄家会把小姐送过来。给你们约个地方见面,好好表现,给庄家小姐留下个好印象。”
沈溪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明显是庄家摆谱,要先看过沈溪的模样,验证一下沈溪的才学,这才决定是否把女儿嫁过来,因为彼此都是少男少女。见一面也不怕有失体统。
沈溪心中大概有了主意,不能让老太太回心转意,那就从庄家那边着手,若他只是个徒有其名的后生,要才学没才学,要样貌没样貌,要家世还没家世,庄家凭什么看上他,把女儿嫁过来?
……
……
二月初五,宁化县岁考结束后的第二天。距离公布成绩尚有一天。这天也是沈溪回宁化后难得获得的“恩赐”,有一天假可以出门相亲。
沈溪这两年回宁化两次,每次回来都要相亲。已经有些习惯了,以前主要是看画像,这次却给他一个货真价实的“官家小姐”跟他来个花园私会。约会的地点,选在城中一家姓林的大户人家后院,庄家跟林家是世交,林家也曾出过举人,算是宁化较有影响力的士绅,李氏有意想跟林家打好关系。
这天沈溪头顶黑色纱罗的四方平定巾,身着玉色布帛宽袖的生员襕衫。足登黑色皂靴,可惜这身行头是李氏特别给沈溪借来的。他穿上后显得有些不合体。
沈溪在沈明钧带领下到了林家后巷,敲门后有人打开院门。林家的大管家出来相迎。对沈明钧父子的态度不冷不热。林家有一个自带池塘和假山亭台的院子,占地约一亩左右,比之江南园林自然远逊,但在这闽西之地也算是不错了。
早春时节,沈溪顾风度不顾温度,坐在石凳上被风一吹,觉得特别寒冷。沈明钧先行离开,让沈溪见完庄家小姐之后自己回去。
或者是庄家那边路上耽搁了,也有可能是故意摆谱,沈溪等了半个时辰,已经冻得瑟瑟发抖,鼻子都开始流鼻涕了,仍旧不见有人进到院子来。沈溪心想:“难道有权有势家庭的女儿都这么不守时?”
又等了半个时辰,沈溪都准备告辞了,才见门口那边,有个十三四岁穿着厚重冬装的少女,带着个同龄的丫鬟往亭子这边走过来,还没等靠近,就听那少女喝斥道:“我都说过了要戴玉钗,你却忘在家里,我出来怎么见人?”
沈溪心想:“小姑娘不大,倒挺知道打扮的。”
但再靠近些看清楚这位庄家小姐的尊容,沈溪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能说特别丑,只能说丑得特别,小鼻子小眼睛塌鼻梁,圆乎乎的脸蛋,或者在时下人的审美标准中也算是个“小美人”,可沈溪怎么看都好像是蝌蚪画的五官,拼凑在一张大脸上,反倒是她身后唯唯诺诺抱着个座垫的小丫鬟更有几分姿色。
模样丑也就算了,脾气还不小,见她斥责丫鬟的模样,令沈溪心生反感。
主仆二人走到亭子里,那少女的目光随即落在沈溪身上,沈溪坐在那儿挠了挠鼻孔,从里面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庄家小姐马上蹙眉,显然沈溪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你就是沈溪?”要说这庄家小姐唯一可取的,就是她的嗓音,或者是稚气未脱,声音带着几分少女的婉约清脆。沈溪闭上眼,不由摇了摇头,这声音的背后本该是个美少女,为何事实却大相径庭呢?
庄家小姐见沈溪不答话,不耐烦道:“问你话呢,聋子?”
沈溪睁开眼道:“不是聋子,是哑巴。”
本来沈溪是要呛她一句,没想到少女反倒“噗哧”一声笑了:“哑巴还会说话?”
沈溪道:“哑巴刚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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