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被秦弦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整个人一抖,瞬间清醒了过来,顿时睡意全无。
“哥。”秦弦扒拉着季远:“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
废话,当然没吃。
中午秦弦让罗婷婷拉走后季远光忙着后悔了,当时季远后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更为了自己能踏踏实实睡个觉,季远还是耐着性子骗秦弦:“吃了。”
秦弦:“吃的啥?”
季远:“吃的面条。”
秦弦显然不相信季远的鬼话:“真的吗?”
季远闭着眼睛毫无心理负担:“嗯。”
秦弦还不放心,要爬下床去检查一下厨房 ,看看他哥是真吃饭了还是骗他。
季远箍着秦弦不让他折腾:“别闹。”他已经很困了,说话速度慢了下来,语调都拖长了许多:“让哥睡会儿。”
秦弦终于不闹腾了。
兄弟俩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季远还是带着秦弦出去买了几件衣服。
那场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大街上一点下过雪的痕迹都没有,连雪化了的泥泞都在一个艳阳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有人亲眼见过这场小雪,怕是没人知道这个小县城还下过雪。
秦弦把自己挣的五百多块钱全给了季远,这五百块钱中有三百块是他上满了一整个月发的工资,至于那两百,是因为老板娘说他还有两天才满一个月,又是急辞,所以扣了一百块。
说到底就是看秦弦年纪小,欺负他是小孩,故意不想给他。
季远听秦弦说了这事后,本来想去找秦弦那老板娘的,但他又想起自己开年那里跟人打架,把秦弦吓得不轻那事,最后还是选择了忍耐。
他是秦弦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秦弦所有的安全感的来源,他不能再受伤,更不能再让秦弦看见他软弱的一面,那会让秦弦感到害怕。
最后季远只好吃了苍蝇一般,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这事接过去了。
秦弦也没有再胡闹,老老实实上学去了。
于是现在季远每天除了上班,挤出时间学习之外,还多了一项任务,帮秦弦补课。
这学期已经过去近一半了,秦弦已经落下了一半的课程,必须要在后面两个月里补起来,要不然期末考试可能连格都及不了。
好在秦弦懂事,知道季远已经很辛苦了,自己也在很认真地学。在学校里借小话唠的笔记,慢慢地把前面落下的课程补上了,碰上实在不懂的他就问老师,下午放学回家后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他还要写前面的作业。
季远每天下班回来都要检查一下他的作业,再出点题让秦弦做一遍。
日子转瞬即逝,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眨眼间就过了,一眨眼,一年又到了头。
秦弦补了两个月的进度,觉得比上班还累,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理上那种无处释放的压力让他觉得很累。
虽然经过两个月的补习,但到底偷了两个月的懒,饶是秦弦再聪明,成绩还是下降了不少。
对于成绩下降,秦弦没用季远说,自己就过意不去了。
寒假期间除了寒假作业外,他还借小话唠的课外练习册,把整套练习册的题全部抄下来,自己做了一遍。
据小话唠自己说那套练习册是她姑姑送她的生日礼物,说到练习册,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个小话唠差点没气死,话说有谁送生日礼物是送练习册的?!这哪里是送生日礼物,这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对于小话唠的遭遇秦弦深表同情,他可怜了小话唠一分钟,然后就借走了那套小话唠收到了半学期,迄放假为止仍然比脸还干净,连一个墨点都没氲上的练习册。
小话唠倒是慷慨,如意算盘还打得啪啪响:“抄多费劲啊,我直接送你就得了呗,你把它写了就可以了。”
对此秦弦回了小话唠三个字:“想得美。”
小话唠奸计被识破也不恼,反而有些奇怪秦弦为什么不买一套,这种练习册一套也不贵,抄不费劲吗?买一套多省事。
秦弦哪里不知道抄费劲,可几块钱也是钱,而且现在他们就靠他哥一个人养活,秦弦实在是舍不得花几块钱买一套练习册。
几块钱可以买一斤猪肉,和好多菜了。
期末考试后,罗婷婷拿了一套期末考试的试卷给季远,季远挨个做了一遍,又对照着罗婷婷的试卷改了一遍。
万幸,差别不大,这大概是这半年以来最值得欣慰的事了 。
期末考试一过,年味就日渐浓了,县城里也陆陆续续挂上了红灯笼,回家的浪潮再一次席卷而来,秋风扫落叶一般,短短几天就扫遍了这个小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本地人盼着放假,外地人盼着回家。
“哥,我们回家吗?”晚上,秦弦吃饭的时候问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