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手术很成功。mwannengwu”医生还穿着手术服,站在手术室门前对季远说道。
听到医生的话,一直堵在季远心口的那口气终于彻底消散了。
他和大伯两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罗婷婷听到季远这边的动静,在电话里问道。
“没事了。”季远无比轻松地说:“手术很成功。”
“太好了。”电话里传来罗婷婷的声音。
这时,秦弦被推了出来,季远忙探头去看。
秦弦还没醒,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小脸煞白。
“他还没醒。”医生说:“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嗯。”季远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感谢医生:“谢谢医生。”
罗婷婷得知秦弦手术成功了,知道季远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有再打扰季远,跟季远打了声招呼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秦弦醒了。
他一睁眼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疼,而是茫然,看着头顶上洁白的天花板,秦弦还以为自己死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季远的声音,他才知道自己没死。
季远一直守在秦弦身边,秦弦一醒,他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弯腰去看秦弦。
“小弦。”季远注视着秦弦,温柔地喊了秦弦一声:“你真棒。”
秦弦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很虚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但他的眼睛却是明亮的,他笑着看着季远,喊了季远一声:“哥。”
只是刚做了手术,声音还很虚弱。
“伤口还疼吗?”季远问道。
他问的这是废话,刚做完手术,伤口能不疼吗?
秦弦懂事地摇了摇头:“不疼。”
季远:“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秦弦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秦弦醒后,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秦弦的情况,让秦弦根据他的指令动了动手脚,问了些听起来莫名其妙的问题,最后说:“没事了,让他好好歇着,先不要吃东西,晚上可以给他喝点水,明天早上可以试着喝点稀饭。”
季远认真听着医生的嘱咐,不住地点头。
当天晚上季远给秦弦喝了一点水,第二天季远去买了点稀饭,让秦弦喝了一点。
一个星期后,秦弦已经可以正常吃东西了。
大伯见秦弦没事了,就准备回去了。家里虽说活不多,但大伯家里还养着十几头猪,大伯娘一个人在家里实在对付不过来。再者上海的消费实在太高了,多一个人每天就要多一笔花销,也不划算。
这次回去不赶时间,大伯没有再坐飞机,而是选择坐火车。
走的这天季远要送大伯去火车站,被大伯拒绝了 :“秦弦刚做完手术,你得在这里陪着,我找人问清楚路了,坐公交车去就行,放心吧。”
季远没有坚持,把大伯送到了医院门口。
在医院门口等公交车的时候,大伯再次问出了他前几天问过的那个问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秦弦还这么小,你自己也还在读书,没有经济来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季远没说话,他抬起头,茫然地望向远处,目光却在这繁华的城市里始终找不到着落点。
视线中所有的景物明明是真实存在的,可于他而言却显得那么虚无缥缈。眼前这一切就像海市蜃楼,看得见摸不着,就像他的人生一样,看起来仿佛前途光明,但脚下的路却始终缭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雾霾,让他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脚下的路。
未来。以后。
季远仔细咂摸着这两个词,四个字,却只从中品味出他说不出道不尽的无奈和迷茫。
大伯第一次问他以后怎么办的时候他由于关心秦弦,没想过以后。
当时他只在乎秦弦,对于季远来说,什么将来,什么以后,都没有秦弦的安危重要。
但其实秦弦手术成功醒过来这几天,季远还是想过以后的。
而且是时时刻刻,就连做梦都在想的。他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梦到自己面对未来时的无助和迷茫,那种深深的彷徨和无奈,像一座看不见却又能真实感觉到重量的大山,让季远在梦里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底涌起的不甘和无可奈何。
以后。
可他季远,还有以后吗?
他只是想好好读书,尽自己所能考个好大学而已。
这还可能吗?这个未来,这个以后,还属于季远吗?
其实是可能的,只要他自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