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秦弦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刹那间漏了一拍,随后猛地加快了。
这感觉,跟他亲他哥时别无二致。
秦弦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季远已经做好早饭了,李二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已经躺在他们床边的地铺上把呼噜打得震天响。
自从把这事说通后,秦弦就再也没有因为罗婷婷跟季远生气了。
不但不生气,他再看到罗婷婷后还能主动跟罗婷婷打招呼了。
罗婷婷第一次看见秦弦笑嘻嘻地喊自己姐姐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星期一去上学的时候,小话唠发现秦弦的心情不错,还以为他是受的刺激太大了,被刺激出毛病了。
“琴弦儿,你没事吧?”小话唠担忧地看着秦弦:“你该不会是被刺激出毛病了吧?”
鉴于小话唠之前出的馊主意,害得秦弦以为季远不爱他了,伤心了好久的缘故。
秦弦决定以后离小话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远一点。
对于小话唠的“关心”秦弦没有说话,回了她一个白眼以表敬意。
小话唠以为秦弦疯了,都开始无差别攻击人,逮谁咬谁了。
她长吁短叹,由衷替苦命的秦弦伤心了好一阵儿,最后决定坚决要跟罗婷婷那个抢人家哥哥的阶级敌人划清界限,不再被她的小恩小惠所迷惑。
并且决定为了拯救秦弦,要跟罗婷婷斗争到底,她再次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给秦弦出馊主意……哦不,是出谋划策,最后被秦弦态度强硬地谢绝了。
小话唠对秦弦的行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过她气归气,秦弦这个当事人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她作为一个狗头军师……哦不,乌合之众,再生气也没用,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于是,秦弦早恋事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结束了。
季远起初还不太相信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直到他发现秦弦再也没有带小话唠回来写作业,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小话唠一句,他才真的相信秦弦没有早恋这个事。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秦弦比以前更粘他了,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他身边。
寒潮随着冬季的到来一波接一波地从北方涌来,校园那条过道两旁的银杏叶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时,就挨近年尾了。
这一年元旦,老天爷象征性地飘了几朵头皮屑一般的雪花,细碎得可怜,落地即化,眼神不好的或者心大一点的,压根就不知道今年下雪了。
不过象征冬天的大雪虽然没来,但是证明冬天存在的方式有很多种,冷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也是最简单粗暴的一种。
西南虽然不下雪,但冷起来可不含糊,照样能冻得人哭爹叫娘。
元旦这天,李二毛破天荒地休了一天假。
按照他们那个臭不要脸的老板的规定,节假日是不许休假的。
但鉴于李二毛同志上班近半年来一直兢兢业业,表现良好,他们那个大堂经理破天荒地准了李二毛的假。
李二毛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向把钱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居然主动休假,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不过据他自己说,他是想在新年的第一天好好休息一天,然后再认认真真地去挣钱开酒店。
近半年来,季远一直没有让李二毛摊房租,也没有要李二毛出过生活费。
李二毛没有硬给,但他每个月发工资都会请季远和秦弦两兄弟吃一顿大餐,大部分时候是火锅,有时候是中餐,偶尔吃一回自助餐或者烧烤。
李二毛只说是一个月改善一次伙食,解解馋。
季远心知肚明他是心里过意不去,才选择这个方法来付出,既没有拆穿他,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三个人早在半个月前就计划好了,元旦这天大家要好好的玩一天,先是睡到自然醒,然后起床出去吃一顿大餐,下午去看一场电影,然后去吃火锅,最后回家睡觉。
中午出去吃了一顿自助烤肉,李二毛在餐厅里干久了,无形中养成喜欢照顾别人的习惯,全程都在替季远和秦弦烤,季远和秦弦就负责吃,最后实在吃不下了,三个人才扶着墙根出去。
慢慢溜达了四十几分钟,这才进电影院去看电影。
电影院的爆米花死贵,一向抠得连内裤坏了都要自己缝的李二毛为了秦弦不去眼馋别的小孩,咬着后槽牙给秦弦买了一桶小的。
他们谁都没看过电影,季远和李二毛不用说了,打小就在村里逗猫惹狗,追鸡撵鸭。
秦弦童年时虽然跟林秋亭在城里 ,但林秋亭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既要为了生活奔波,又要为了自己的儿子没有爸爸忍受别人的闲言碎语。加上会计的工作那时候听起来好像很了不起,但工资却是不怎么样的,母子俩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可想而知。
秦弦连玩都很少出去玩,更遑论看电影了。
三个人犹如土包子进城一般,在电影院放映厅里正襟危坐,连话都不敢说,生怕打扰到别人看电影。弄得秦弦吃爆米花都不敢嚼得太用力。
一场电影下来,说感觉……其实也就那样。
“其实也就那样”是李二毛的观后感,他说完还顺带补充了几句:“就是声音大点,屏幕大点,看得清楚一点,其实跟看电视没多大差别嘛。”
季远和秦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后异口同声地揭穿李二毛装大尾巴狼:“可咱家里没电视啊。”
“这倒是。”李二毛摩挲着下巴,咂着嘴巴若有所思道:“要不然……咱们买一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