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曦光渐浓,蒸蔚于雾云山的薄雾宛若墨分五色,让通往坟墓的山径小道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通往地府的黄泉路。
看着列峙两旁的阴沉古木,纳兰邪莫名有些不舒服,仿佛自己真的在走一条阴间小道,不由得下意识停下脚步。
“怎么了,纳兰哥哥。”
走在前面的少女疑惑看着男人,纤细的腰肢随着转身轻拧出一道青涩诱人的弧线。
纳兰邪皱了皱眉,摇头笑道:“没事。”
他看向逆光娉婷下的张雀儿。
虽然处处透着青涩的味道,可那抽条柳枝般的纤嫩,却是成熟女人身上无法欣赏到的,也唯有金钗年华的少女独有。
纳兰邪走近少女,望着对方素面清纯的脸蛋,笑着问道:“上次给你的胭脂你不喜欢?”
张雀儿羞涩摇了摇头,贝齿轻咬了下唇瓣,“我不会涂抹。”
纳兰邪听着很不舒服,但也没在意。
张雀儿红着脸转身继续爬山。
张雀儿恨恨盯着纳兰邪,“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该杀!”
噗嗤一声,尖锥穿肤而入。
他扭头看向泪流满面的张雀儿,眼眸微微眯起。
犹豫了一下,他索性跪在墓碑前,侧过身子尽量挡住袭来的山风,心想这一跪就当是当年对你的补偿了,等会儿再给你妹妹补偿。
少女明净的脸庞流下了泪水,“伱走后,娘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爹爹每天都在强颜欢笑,每次到半夜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默默的喝酒。我也不开心,打雷的时候没有人再搂着我睡,伤心的时候没有人再哄着我,给我讲故事…”
转瞬之间他的手指肿胀且黑,黑线如蛇行,循臂而上,须臾,整条手臂失去知觉。纳兰邪急忙运指如飞,连点肩井诸穴,欲阻毒素蔓延。
纳兰邪愣住了。
见张雀儿挥了挥手中的烧纸和火折子,撅着小嘴不满的看着他,“没看到我点不着烧纸吗?”
“纳兰哥哥。”
香烛临近腹部的时候,香烛瞬间融化,露出了里面黑色的细尖锥。
少女紧紧握着香烛,泣声道:
“小婊子!就凭你也敢杀我!?”
她抬起头,灵眸熠熠的盯着男人,“纳兰哥哥,要不回去后你帮我涂抹吧。”
女孩继续说道:“姐姐有什么秘密都会告诉我,她告诉我有個很俊很善良的大哥哥在地痞手里救了她,她说她喜欢上了那个大哥哥…”
“谢谢纳兰哥哥。”
张雀儿怔怔望着眼前墓碑,轻声说道:“姐姐,我又来看你了,这一次我还叫来了纳兰哥哥,你一定很高兴吧。”
这丫头说话真不中听。
还未刺入全部,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持。
有一天姐姐偷偷告诉我,说大哥哥想带她私奔…她其实并不想离开家里人,那天她拿着荷包去找那人,希望他能留下。可是自那天起,姐姐却再也没有回来…”
少女轻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时,张雀儿拿着香烛冲了过来!
男子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呼。
纳兰邪哑然一笑,上前接过烧纸和火折子。
纳兰邪笑道,“本来我还觉得你缺一点味道,但现在我觉得…你的味道刚刚好,我很喜欢。一会儿你可要努力挣扎,我可不希望——啊!!”
望着墓碑上“张苕儿”三个字,纳兰邪撇了撇嘴,又将目光落在张雀儿身上,将女孩与记忆里那位少女进行对比。
约莫半炷香后,两人来到了一座坟前。看得出坟墓被经常打理,周围并无杂草,墓碑上的字清晰可见。
“小雀儿,你可真让我吃惊啊。”
“姐姐很单纯,她觉得那个人一定是喜欢她的。她努力学绣荷包,跟着娘亲学做饭,就是希望某一天能当一位贤妻良母。
噗——
如果说刚开始只是狐疑,那么看到少女眼中浓浓的恨意,纳兰邪终于明白了,这丫头原来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藏在心里,伪装罢了。
纳兰邪打开火折子的盖子,轻轻吹着气,却发现里面的红薯灰似乎有些潮湿。
纳兰邪懒得听这些唠叨,对着火折子吹了几次无果,有些烦躁的他下意识伸出手指去掏。
少女将香烛,烧纸,素酒依次摆在墓碑前。
纳兰邪暗暗道:“这丫头比她姐姐漂亮多了,也更有灵性,到她姐姐那个岁数绝对是个绝色胚子,现在弄残了有点可惜,要不再养几年?”
只见火折子里竟爬出了一只浑身赤红的蜈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纳兰邪愣了一下,笑着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