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真是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
一辆临时改成黑红色条纹的老旧麦基诺皮卡奔跑在路上。
迎着初升的太阳，流浪者的皮肤开始烧焦。
“纳威小子，部族就交给你了，别像海克托那个老混蛋一样，选错了方向。”
心里想着这句话，流浪者的头越来越低，最后，车子直挺挺的撞向路边的护栏，然后按照设定好的程式，车子猛地爆燃。
等到有公司特工追上来时，他们得到的只有灰烬。
清晨的太阳升起，恶土开始变得燥热。
流浪者相信了生物技术许诺给他们那童话般的未来“追逐太阳到世界尽头”，最终变得连光也见不得。
“但是他们今天度过了人生中最壮烈的一天，愿他们的精神在火焰中得到升华。”
恶土。
纳威喃喃自语。
经历了一整夜的疯狂，剩下的时间是用来告别的。
追击实际上在里尔他们越过海伍德的大桥抵达圣多明戈的时候就彻底结束了。
技术上，里尔进入圣多明戈就是回家了，这里的交通网他蹬个眼就能控制下来。
从敌方角度讲，这是一次相当突然的突发事件，其本身的执勤人手就不够全城搜捕。
而后续产生的暴乱规模极大，公司的追击能力还会因为情报不足和各怀鬼胎相互制约。
情报特工很快就得到荒坂涉嫌幕后的消息，这会让追击意愿进一步消退，进入战略调整阶段。
到了现在，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是立刻评估损失，执行应急预案，然后抹黑对手，尝试从政治桌上得到更多东西。
里尔疲倦的坐在驾驶位上，抓着方向盘，心中却无限唏嘘。
“那是最后一个了吗？”
另一辆车上，纳威点了点头：“埃尔顿，和塞德里克一样是部族里的传奇——当然，比不上你们夜之城的标准。”
很显然，纳威说的是里尔三人组。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夜之城传奇的标准也不是这样的，三人组属于奇葩。
绝大部分人都会死在今晚的事里，而活下来和同归于尽的难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这会儿另外两个传奇已经呼呼大睡了——他们还需要进一步治疗，但里尔已经做好了应急治疗，睡就睡吧。
至于他自己，蜥蜴人药剂的功效在消退，超速再生也耗尽了从营养液中汲取的所有能量。
对他的长期影响还有待研究，不过目前看来除了系统不断弹框消除一些狂暴症状外没其他副作用。
里尔回到：
“成为传奇的核心可不是搞波大的，而是伱有没有为自己而活，当你的生命走到结束时，是否能问心无愧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选择。
他已经是传奇的一部分了，说说他的故事。”
“他的故事发生在统一战争期间，军科的部队碾过自由州，一小队军科侦察兵到了他的农场。
为了不让战火烧到农场，他纠集了附近的农民把侦察兵干掉了 不过很显然，这并不会阻止战火烧过去，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又或者说他没有说全。
最后，军科还是碾过农田，国有化了他的资产，并且将他列为通缉犯。”
老式的流浪者故事，但这个埃尔顿显然脾气太暴躁了一些，根本没有思考杀掉侦察兵能否达到目的。
又或者是他早就回不去的那片农田让他失去了理智。
也许他动手之前就知道了结果，他只是想报仇，就像今天这样。
纳威说完之后觉得畅快了一些，继续说道：
“要是他听到你这么讲，估计胡子得翘上天去。”
里尔笑了笑：“我是真心的——要是他听到这个会怎么样？”
“从自己的后备箱拿出一大箱啤酒，然后对着一旁大嘘的人们表示谁要不服就站出来——
‘保证把你喝到吐！’哈哈，你真该看看他喝醉的样子！像一头找不着北的海豹！”
笑过之后，纳威看着一望无际的恶土，忽然觉得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他忽然开始理解塞德里克、海克托和埃尔顿这些长辈在送别老友时，脸上那反而有些释然的神色了。
如果不这样死去，而是窝在帐篷里，到死都见不到太阳，那也太憋屈了。
“44个，全都死了，但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