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住他。”一开口，只觉气血翻涌，青冥即刻闭紧双唇。
飒令命道一声“是”，不再以取行远性命为目的，转而是绕着行远只挡其攻势，节省体力。而青冥无心也无力恋战，抛掷银丝，扎进墙壁，暂时限制行远的行动，以助飒的拖延。
他冲进暗监，永乐王躺在一方寒气四溢的玉床上，上衣敞开，胸前扎着与他方才所使用的类似的银丝，心头血正沿着银丝缓缓流出。
银丝另一端伸进玉床边一只蛊盅当中。
正以血养蛊。
贸然拔出银丝恐伤永乐王性命。
青冥上前。
“……青冥。”气若游丝的一声。
青冥稍稍愣了一下。
永乐王并无意识，此刻的永乐王也不可能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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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琅如坠深渊幽梦，无法醒来的梦。他在梦里似行走似飘荡，身体失去了重量。一重一重越来越浓重的黑，他竭尽全力举目远眺。
浓重的黑色似乎会翻涌的海潮，起起落落。
他似见到王尉风，一抹记忆深处熟悉的背影。
他没有开口去喊。
但他一直看着，跟着走或飘荡，在浓重不见五指的黑色里，看着那抹唯一不同。突然地，那背影停了下来，似乎要朝向他转身，很慢，很慢……而就在这样慢得几乎不可察觉的，不知道到底只是停着，还是真的有在转身的动作里，肖言琅越发觉得那熟悉的背影不是王尉风。
“青冥”他猝然叫出口。
好似未经大脑，只是心口时有时无，突然的一阵疼，疼得他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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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抬手。
“……冥。”气息微弱，几乎让人分不清是不是叫的这个字。
青冥再次确认，永乐王毫无意识。
“疼……吗？”又一声。
青冥悬空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住一瞬，随之，青冥封住肖言琅心脉，拔出望舒刀斩断银丝，只留胸口一小截。然后抱起肖言琅，扯下一旁桌上的绸布盖在肖言琅身上，将其抱出暗监。
“大人！”飒迎了上去。
“青冥！”赤怜急匆匆赶来。
早在赤怜现身监察司院中，姬子闻声便已隐入茫茫夜色，而赤怜也没有去追。他更懒得多看李茂一眼，丢下一句“来杀我吧，李大人”便直入地牢。
而姬子夏隐去，控制行远的笛声中断，赤怜进入地牢时，行远已失去行动能力，被银丝牵着双腕，瘫在地上。
赤怜跑上前去，从青冥怀中接过永乐王，笑道，“果真不需要我啊。”
话音刚落，青冥突然跪地，口中涌出一大口暗色血液。
“大人！”
“青冥？！”
飒忙蹲下来，扶住青冥。
自见赤怜，撑着青冥的那口气终于散开，久憋心口的气血吐出，此刻他连意识都无法集中，身体摇摇欲坠。单膝已然跪不住，双膝跪地，又是一口暗色血液喷出。
“找执萝女凤，拔……拔除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