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心性修为竟不克自制至此显然是明白这次的鬼灵返生之日是何等的关键和凶险!
不错对于阎夫人这一系而言今日若胜便是执掌宗门坐镇西南;
若败今后的日子怕就如丧家之犬一般天地虽大亦无可容身之地——
无论如何都是人生的重大转捩点。
同样的道理对碧水君那边也适用。
这么一想夜色昏暗中便透出深重的兵凶战危的气氛来。
一路走到阎夫人的房间阎如守在门口李珣迈步进去转到里间迎头便看到阎采儿匆匆走出。
见他进来这骄纵的女修狠瞪了他一眼昂起脸出门去了。
看起来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某些事情而改变李珣倒还罢了阎采儿亦能如此纯以心性一项便相当了得。
「天生的修士……」李珣心中感叹一声忽又觉自己的心态大有老气横秋之相。
摇摇头挥去杂乱的念头他掀帘进入里间正想说话入目的情景让他呆了一呆。
阎夫人正坐在绣墩上梳妆乌黑的长披散开来又被身边的阎湖挽起用玉梳轻轻梳动。宽绰的祭袍好像是临时披在身上微向下滑露出修长的颈子以及雪白香肩。
透过前方的琉璃镜李珣甚至可以看到她胸前微露的丰盈中央深深的沟壑引着他的眼珠不由自主地移下去。
他眉头跳动眼神很快恢复到犀利清明的状态依然是透过镜子和阎夫人目光对上继而微一欠身:「夫人百鬼冒失了。」
「无妨。」
阎夫人在镜中微微一笑并不以为忤。
后边阎采儿的嚷嚷声响起来:「好狗不挡道!」
李珣回头看去见这妮子手捧着一碗青白颜色的浓浆快步进来碗上方热气腾腾似是刚刚熬好。
李珣鼻头微动奇道:「这是「荔油」吧里面加了什么?」
「自己猜去!」
阎采儿又白他一眼神色却飞快地凝重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浓浆捧到阎夫人身前的梳妆台上。
李珣的目光自然而然投过去却看不出其中的关窍。
阎夫人静静地看着这碗浓浆过了片刻伸出右手拇指在食指指尖一挑破开一个小口将血液滴入其中连续七滴血色飞晕染开来与青白本色融在一起变成粉红颜色。
这还没完在颜色均匀分布之后阎夫人口中低低颂念尚沾染血渍的手指当空虚画碧莹莹的光火从指尖弹出来接二连三地投入粉红色的浆液中。
热浆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度黯沉下去数息后整碗热浆竟咕嘟嘟地沸腾了。
指头大小的浆泡鼓起、破裂最终整碗浆液都变成了墨绿色。
「心符浮水印?」
李珣总算没虚度数十年光阴已认出浆液的名称但眉头亦随之扭在一起。
「夫人这东西拿来做什么用?」
「自然是画符起咒之用。记得么我曾经要你帮忙来着……」阎夫人婉然一笑手掌轻抚过碗沿试了试温度回眸对阎湖道「把做好的符纹拿给你师弟看。」
阎湖应了一声将阎夫人的长拢成一束交到阎采儿手里这才从梳妆台侧的暗格中取出一卷丝帛递了过来。
李珣马上想起了阎夫人几次三番的「请求」只是他没想到直到大典前夜这请求才变成现实。
「符咒?就是那日在水塘边的功课?」李珣一边随口询问一边接过丝帛慢慢展开。
入目的图样非常复杂纵横交错的线条有上千道之多以李珣的眼力只能从其中分辨出一些属于禁法范畴的线条至于更多有关于符咒之类的图式他比起门外汉也差不了太多。
阎夫人通过镜面的反射饶有兴味地看他:「怎样?」
「仅从禁法纹路上看似乎是传导元气、真息之用其他的恕我眼拙……敢问夫人这符纹是画在什么地方?」
「背上。」
「背……上?」
李珣手上一紧抬头死盯着阎夫人的侧脸良久方道「谁的背上?」
阎夫人浅浅一笑偏头示意阎湖。
这位素来沉静果决的大弟子罕有地犹豫一下但最终还是上前轻扯住师尊祭袍的领口缓缓向下脱落。
李珣的眼眶慢慢放大映在他眼底深处的正是阎夫人玉光致的裸背。由双肩起呈优美轨迹收束的曲线既有成熟的丰腴又有青春的润泽倒映着室内明亮的烛火直令旁观者晕眩。
在李珣刹那的失神中阎夫人平淡开口:「如此你觉得如何?」
话音入耳李珣嗯了一声随口道:「荒唐……」
稍一顿的空档他已彻底清醒过来。
不得不承认阎夫人突如其来的这一下震荡心神为数十年来所未有。
其实阎夫人还是保有一定的矜持的祭袍前端挂在臂弯上前领、长袖掩在胸前只祼露背部。
可就是这半遮半掩的举止才更勾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