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浪拉着赵木山走到许云川面前。
台上的演员，台下的领导，一脸诧异目不转睛，盯着两位陌生青年。
许云川闻到一股浓烈的十三香气味，鼻子里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啊欠……”
“什么味，这么呛？”许云川后退一步问：“你俩……是厨子？”
张小浪笑着说：“我们是二人转演员。我叫张小浪，他叫赵木山。听说团里缺演员，我们毛遂自荐带着新节目前来应聘。”
许云川转头问身旁的副团长，还有戏曲分团团长，通俗歌曲分团团长，舞蹈分团团长，还有后勤组组长。
“咱们团缺演员吗，我怎么不知道？”
几个人互相对视不约而同摇头。“不知道，好像不缺吧？”他们自诩艺术家，根本不拿正眼看，两个农村来的愣头青。
赵木山心里凉了大半截，人家不缺人白来了。
张小浪不慌不忙说道：“团长，每个艺术团体都会做必要的人才储备，防止关键时刻台柱子走了，或者发生意外无法演出，所以缺不缺演员并不重要。我们带着优秀的节目来了，请给我们一个展示的机会，各位领导看完再决定我们的去留。”
许云川点点头，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
现在艺术团的演员混吃等死，个个自以为是谁都不服，都认为自己业务能力最强，缺乏谦虚谨慎的态度和竞争意识。
不如，让这两个孩子当一回鲶鱼，跳进这潭浑水搅和搅和，让大家提高竞争意识。不过，这俩孩子太小了，有当鲶鱼的能力吗？
“你们家是哪儿的？唱二人转几年了？”
张小浪答道：“莲花乡石嘴沟子，我们从小就学二人转，已经唱十来年了。我们不但会唱二人转，还会唱通俗歌曲。”
“呵呵，这俩孩子口气不小啊。”
几位分团团长面带讥笑，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师徒俩的穿着。农村孩子挺朴实的，怎么这两个孩子这么狂妄？
“这样，我给你俩一次机会。”许云川决定实施监狱计划。“你们带着节目上台演出，我们演员各为团长，即使观众也是评委，给你们的表现打分，如果真的是所谓的人才，那我就把你们留下。”
“谢谢团长。”张小浪看了一眼赵木山，两个人表情非常兴奋，沿着旁边的楼梯登上舞台。
演员们上下打量这俩农村来的屯老二，一脸不屑眼神中带着鄙夷，心里各种瞧不起，不知道他们的优越感来自何处。
“我靠，什么味儿啊？”
“好像是花椒，大料……”
“十三香，他俩是厨子吧？”
“年纪这小，怎么可能是厨子，可能是学徒工。”
张小浪压低声音对赵木山说：“别紧张，按照昨晚排练的顺序，咱们先唱几段二人转，给他们一个好印象，再唱那几首流行歌曲让他们大开眼界。”
“浪哥，我……”赵木山心脏狂跳。“我有点紧张。”
“别紧张，往台下看，唱起来就放松了。记住，别紧张，看观众席黑乎乎一片啥也没有，你一看就不紧张了。到舞台中间去，先自我介绍。放松别紧张。”
赵木山向舞台中央走去，由于过分紧张，左脚向前迈步绊在右脚跟，整个人向前扑去。张小浪赶紧伸手去拉可惜太晚了。
“哎哟！”赵木山单膝跪地，立刻起来一脸假笑掩饰内心的慌张。心里暗自告诫自己：别紧张，谁也不看就看观众，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他望向一片漆黑的观众席，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好，我叫不紧张……”
“哈哈……”台上台下笑声一片。
这是哪儿来的屯老二，啥也不是还要上台表演。还没开唱呢就紧张成这个怂样子，要是正式演出还不得在台上尿裤子？
台下的几个团长默默摇头，许云川后悔了，不应该给他们这个机会。
赵木山脑门起了一层白毛汗，求助的眼神身旁的张小浪。
“请大家欣赏《月牙五更》。”张小浪直接了当，不做自我介绍了，唱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