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拜早年？离过年还有11个月呢，这哥们真逗。”
“小拜年，我听过，咱们听听他俩唱的对不对味儿。”
“我看他俩就是保皇派的，骗子忽悠咱们呢，唱词儿能背下来就不错了。”
赵木山情绪稳定下来，腿不抖了终于站起来了。
张小浪用眼神鼓励他，清了清嗓子唱道：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
大年初一头一天啊，
家家团圆会啊，
少地给老地拜年啊，
也不论男和女啊，
诶呦呦呦呦呦诶呦呦呀，
都把那新衣服穿呐，
诶呦呦呦呦……
张小浪唱女声，赵木山唱男声，两个人配合非常默契，声音响亮节奏轻快。
微笑在30多个红小兵的脸上绽放，他们从最初的质疑渐渐转变成欣赏。
开始有人挪凳子，靠近张小浪的桌子凑近了仔细听，甚至有人直接走到他们身旁听。
二人转吸引了饭店里其他客人，大家纷纷放下筷子扭头看着张小浪和赵木山。
师徒俩唱完《小拜年》又唱了《打秋千》，紧接着唱了《叫五更》《登记结婚》。
饭店里的客人，服务员听的如痴如醉，后厨的厨师都竖着耳朵偷听。
国营饭店外围满了人，探头探脑往屋里看，有的干脆坐在台阶上闭着眼睛听。
付建军一边听一边点头打拍子。
“没想到他俩真是二人转演员，屯老二进城啥也不行，让人骗了都不知道真可笑。”
他听着听着，忽然发现几十上百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这一桌。
“这是难得一见机会，我必须大力宣传逍遥派的观点。”
“好了，别唱了。”付建军站起来，举起一只手吸引注意力，大声宣布：“我是红小兵付建军，今天我们逍遥派打败了保皇派……”
张小浪和赵木山松了一口气，立刻坐下避免抢了人家抢风头，这时候菜已经上齐了。
付建军边走边说，向饭店里的顾客宣传，他的政治思想。大家其实不爱听，但公共场合不能表现自己的不屑和厌恶，假装很认真的倾听。
“赶紧吃。”张小浪提醒赵木山。“吃饱了，找机会开溜。”
赵木山早上就没吃饭饿坏了，抓了两个玉米饼子放在碗里，筷子夹了一大坨土豆丝，风卷残云吃了起来。
付建军口若悬河越讲越兴奋，感觉自己从未受到这么多人关注。没有草稿全靠临场发挥，咔咔咔讲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响才停止演讲。
他走回自己所在的饭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付建军抓起筷子刚要吃饭，发现对面的张小浪赵木山没了，问身边的人他们去哪儿了，得到的答案是，可能上厕所了。
实际上，师徒俩吃饱了跑了，他俩一路打听回到文化街，找到刘宝胜家的胡同，捡了两块砖头准备见面后，把他脑瓜子砸开瓢。
可是，他们来到刘宝胜家门口，发现大门锁着，跟今天早上离开时一样。
“这家伙去哪儿了，一直没回来？”
张小浪扔掉砖头。“守株待兔，他早晚得回来，等他回来非弄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