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胜详细介绍了艺术团练早功的流程。
“咱们团的演员，每天早上在辽河大桥下集合，分成两组各自练习，最后集合一起演练大场面打斗戏。你俩学学人家怎么练，尤其是打斗戏非常重要，练的就是默契度。《智取威虎山》有大场面打斗戏。虽然练习都是套路花架子，但会和不会区别很大。你俩是新来的重在参与，会不会上去比划两下，给其他演员留一个好印象。”
“放心，刘哥，我俩一定好好学习。”赵木山说完又开始努力挥舞棒子。
张小浪拎着棒子默默跟在后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铁岭艺术团练功这么夸张吗？怎么跟我们团练功不一样呢？可能两个团规模不一样，我们团规模太小就10几个人。
“你俩要加入艺术团，团长肯定会征求其他演员的意见。这时候好印象就派上用场了，你俩练早功表现的好，他们肯定为你俩说好话。”
刘宝胜指着远处横贯辽河的大桥。“哎，你俩看见没，那就是辽河大桥，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铁岭的街道比莲花镇宽多了，房屋密度大人口稠密，一看就是大城市的感觉。
3个人穿过马路走了一段斜坡路，沿着河边的泥土路向桥下走去。土路左侧是一片树林，右侧是宽阔平静的辽河。
远远看到一群年轻人，手拿棍棒站在桥下。不时发出几声吼叫，挥舞棍棒对着空气练习拼杀。
赵木山脚步轻盈很兴奋，马上就能看到未来的同事了。他在想怎么跟他们搭讪，聊什么话题能拉近距离。
张小浪看到真有演员在练早功，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看来是我疑心病太重了，一个人两个人受骗很正常，这么多人不能都受骗吧？
他们越走越近，几个男青年的吼叫声在桥下回荡，张小浪没听过这样开嗓练早功的，难道这是专业演员和业余演员的区别？
“哎呀我操，你俩兜里有纸没？”刘宝胜夹着裤裆脸色憋得通红。“早上起来忘拉屎了。”
赵木山掏出一张旧报纸递给他。“省着点用，排练完我也想拉屎，你给我留点。”
“你俩先过去，我拉完屎去找你俩。”刘宝胜说完快步走进小树林。
师徒俩拎着棒子走到桥下，这里聚集了大概30多位青年演员。他们看到师徒俩靠近紧张起来，齐刷刷转头看向他们。
师徒俩面带微笑，向未来的同事点头致意，主动打招呼。“你们来得挺早啊。”
“不早了。”一个年轻人问道：“就你们俩，后面还有人吗？”
大家见有人认识这两个陌生人，立刻放松警惕继续聊天侃大山，有几个人不放心默默盯着他们。
“后面？没注意啊。”张小浪走进人群，发现很多人都在抽烟，没人练习发声好像在等谁。“啥时候开始练啊？”
“快了，还有5分钟。”
张小浪看到桥下对面100米的地方，站着另外一群演员。他大概查了一下人数说：“我感觉对面好像比咱们人多。”
“呵呵，你害怕了？”
张小浪挥舞棒子。“开玩笑，让他们放马过来。”
他心想都是花架子按照套路打，无所谓人多人少。二人转虽然没有打斗戏，但是他以前和团里的老演员学过武术，真打都不怕何况是假打。
“小三，过来，咱俩站最前面。”
“诶，来了。”赵木山挤进人群，来到最前面站在张小浪身旁。
那几个怀疑他们身份的人，看到他们勇于争先的举动，暗骂自己疑心病重，不应该怀疑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张小浪压低声音在赵木山耳边提醒：“你老往后躲，怎么给大家留下好印象？”
“我没躲，人太多了我……我不好意思。”
赵木山以前没见过这么多年轻人聚在一起，多少有点社交恐惧症。他心里一直纳闷，怎么都是男演员没有女演员呢？
“靠，他们冲过来了。”一个高个子青年握着棒子犹豫不决。“上不上？”
“必须上。”张小浪想给未来的同事，留下深刻印象第一个向前冲去。“冲啊。”
“冲啊！”赵木山紧随其后迈着矫健的步伐冲了上去。
他们冲在最前面觉得挺好玩，多少有点古代将军率领士兵英勇杀敌的意思，他俩微笑着冲向对面那群演员。
30多个年轻人被他们的激情点燃了，举着棍棒喊着：“冲啊，干死他们。”向对面冲去。
双方眼看就要冲到一起，相距还有10几米，张小浪忽然发现，对面几个人举着西瓜刀，还有2个哥们手里握着红缨枪，而且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狰狞。
红小兵武斗现场就是这种阵仗。他意识到自己受骗了。
“靠，这他妈不是练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