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二叔。”赵木山扶着赵天明往外走，张小浪接过二胡和包袱一起扶着他。
“这俩孩子多孝顺，老赵，吃好喝好啊。”周院长把他们送到门口嘱咐道：“慢走啊，路上滑小心点，别摔了。”
爷仨走远了，他赶紧掏出红包查看里面有多少钱，拽出一张5元旧纸币。“操，这5块钱本来就是我的。”
他愤怒地撕开红包，又找到一张青年男女，扛着农具去劳动的纸币。“一角钱？你们打发要饭的呢？”
周院长怒气冲冲，找到收张小浪红包的老人，打听他们的红包里多少钱，结果都是2元人民币。
他咬牙切齿琢磨坏点子，想办法坏赵天明爷仨。
周围的老人看出他的心思，纷纷劝道：“人家给红包是人情不给是本分，咱们不能挑剔钱多钱少。大过年的犯不上，保持一个好心情，迎接新一年的到来。生气伤害的是自己，别人看不见听不着。和气生财，对不对？周院长。”
“唉……”周院长背着手走了。他想通了，人家欠我的钱还我了，还给一角钱利息，呵呵，互不相欠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爷仨一到家，赵天明就把珍藏的半瓶五粮液拿出来了。
“保存快半年了，平时我馋酒了，就拧开瓶盖闻闻味儿，今天终于可以敞开喝了。”
“二叔，我马上做饭，你先吃点零嘴垫垫肚子。”张小浪把糖块，花生，瓜子倒在小簸箕里，放到赵天明旁边。
“二叔，还有你爱吃的冻球梨。”赵木山把冻球梨泡在水瓢里缓着，等待冰碴融化。
“这么多好嚼货，一样吃点都不用吃饭了。你俩做饭我不能闲着，拉二胡给你俩解闷，过年了拉一个《赛马》热闹热闹。”
东北大年三十，午饭并不隆重，年夜饭才是重头戏。
张小浪炒了4个热菜，焖了一锅大米饭，三个人喝了一瓶老白干。
席间，张小浪向赵天明提起，晚上要接李大脚娘俩来家里一块过年。
“李姐是一个不幸的女人本质并不坏，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养活儿子。如果有人背后嚼舌头，你们就把罪责推到我身上，就说我和她是朋友，至于什么朋友让她们编排去吧，我不在乎。”
赵木山立刻表态。“对 ，让她们说去吧，咱们不疼不痒，爱咋咋地。”
“寡妇门前是非多，女人面子矮不好意思说。”赵天明呷了一口酒感慨道：“杀人于无形的武器，从来不是锋利的刀子，而是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人言可畏啊。不过，清者自清，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同意大家凑一起搭伴儿过年。”
张小浪没想到赵天明这么开明，他昨晚邀请李大脚时，就知道他们心地善良会同意的。
三个人吃晚饭睡了一会，张小浪第一个醒过来，开始准备晚上年夜饭的食材。
天擦黑，各家各户的灯笼亮起来了，张小浪出发去村东头接李大脚娘俩。
李大脚找了一个布兜子，装了一些食材拿了一瓶白酒一瓶果酒两盒罐头。一切收拾妥当等待张小浪到来。
“妈妈，张叔叔怎么还没来啊？”
“别着急，张叔叔一会就来了。”
李小明趴在窗台上往院子里看。“天都黑了，他是不是不来了？”
“再等等！”
“唉呀，他怎么还不来啊？”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大过年的别逼我揍你。”
李大脚心烦意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脚踝忽然疼起来。
她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村里人除了来小卖铺买东西，尽量不和她来往。
虽然昨天张小浪承诺，接她们娘俩一块过年，但他毕竟不是赵家人，肯定要征求本家的意见，赵木山能同意吗？
“妈妈，我饿了。”李小明扑到李大脚怀里撒娇。
李大脚安慰儿子给她拿饼干，院子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张叔叔来了。”李小明向门口跑去。李大脚悬着的心放下了，露出欣慰的微笑。
“砰！”的一声门开了，老光棍于大眼走进小卖铺。
娘俩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预感大事不妙来者不善。
于大眼50多岁身强体壮，经常骚扰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揍，可是他没脸没皮死不悔改。
“大脚，脸色咋这么难看呢？不欢迎我？”
于大眼脸色通红，露出一口黄牙笑得很猥琐，身上浓重的酒气直冲人脑门，伸手去摸李小明，孩子吓得立刻跑开。
李大脚挤出一丝刻意的微笑问：“于哥来了，买点啥？”
“啥也不买。”于大眼隔着柜台走到李大脚面前。“我看你们孤儿寡母挺可怜，今晚上跟我家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