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听罢,泪如雨下,道:
“母子情深,天经地义,元直别挂心我这儿。待你与老太太叙旧之后,或许咱俩还能再磕个头的。”
徐庶颔首致谢,准备告辞。
玄德急忙挽留:
“何不留下来共度良宵,明儿个咱送你上路。”
孙乾偷偷拉过玄德,悄声说:
“元直那小子可是个奇货可居的天才,他在新野待得久,咱们家底细他门儿清。
要是让他投奔了曹操,那咱们可就危险了。主公啊,你得死皮赖脸留他,千万别放虎归山。
曹操见元直不从,一怒之下,准会拿他老妈开刀。
元直得知噩耗,定会怒火中烧,找曹操算账。”
玄德摇头叹气:
“使不得,使不得。让人家老妈送命,我却收他儿子为己用,这忒不仁道;
强行留人,断了人家母子相见,这忒不讲究。我宁可两肋插刀,也不愿做这不仁不义之事。”
众人闻之,无不唏嘘感慨。
玄德邀请徐庶共饮解愁。
徐庶却道:
“听闻老母受困,哪怕琼浆玉液,也难以下咽啊。”
玄德哀怨道:
“听说你要走,我就像丢了左右手,哪怕是龙肝凤髓,也觉得索然无味。”
两人相视而泣,坐着熬过了漫漫长夜。众将在外城已经摆下筵席,准备为徐庶送行。
玄德和徐庶骑着马儿,肩并肩地离开了城池,来到了一处风景如画的长亭。
两人从坐骑上轻盈地跳下,面对面地站着,准备道别。
玄德举起手中的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对徐庶开玩笑地说:
“我这个人,运气向来不怎么样,缘分也薄得像张纸,没法和你这位大贤人天天把酒言欢。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新的地方能混得风生水起,功名显赫啊。”
徐庶听了,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
“我这人虽然才华一般,智慧也就那么回事,但深感你的厚爱。
现在咱们要说再见了,全是因为老母亲的缘由。
就算那曹操使出浑身解数来逼我,我也绝不会为他出一丁点儿主意。”
玄德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
“你这一走,我也只能隐姓埋名,躲进深山老林去了。”
徐庶摇了摇头,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我之所以和你一起策划大事,全靠这颗聪明的小脑袋瓜子。但现在,因为老母亲的事,
我的小脑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留下也没什么用。你应该去找其他高人指点江山,何必这么悲观呢?”
玄德苦笑着回答:
“在这世上,聪明人虽多,但能比得上你的,恐怕还没出生呢。”
徐庶摆了摆手,谦虚地说:
“我这点本事,哪敢当此大任,你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最后,在即将分别的时刻,徐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将领们嘱咐道:
“各位将军,希望你们好好辅佐主公,争取让你们的名字载入史册,功绩昭彰,可千万别学我这样,做事三心二意啊。”
众将领听后,一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心中无不对徐庶的离去感到万分惋惜。
玄德情深难舍,送行一程又一程。
徐庶终于挥手道:
“使君不必远送,我就此告别。”
玄德急忙握紧徐庶的手,眼圈微红,戏谑道:
“先生这一走,咱俩就天各一方,下次碰面得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话音未落,泪水便像夏日暴雨般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