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又回忆起了它的梦。
她定定神:“祭坛中有梵姬封存的灵气,修炼效率不输在秘境之中,我们可以留下来一段时间,精进你们的修为,整座庙宇里所留下来的蛊虫,也能助你们的蛊虫进化。”
整座庙宇,对后人来说就是挖不尽的宝窟。
如果不是渡星河冒险前往,这里可能一直被封印到梵姬身死道消,化成一处无人知晓的秘地了。
“好。”
三人齐声应道。
数九情暗暗松一口气,她自然是喜欢在这处修炼的,只是陈前辈的压迫感太强,让她有点过度紧绷,既然师父回来,那就不必再怕他了。
心月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她回首:“既然师父决定留下,那就要把师父起居的住处收拾出来,这陋屋狗都不住,不能委屈了师父。”
在狗都不住的陋屋里住了半年多的数九情:“……啊?呃,嗯,算了……”
“不必。”
只见,渡星河抬起手,后颈上的蛊印亮起紫光。
啪。
下一间,一道飓风在祭坛中刮起,席卷过所有人。
这道风来得既急且猛,猝不及防之下,他们都闭了闭眼。
而当再度睁开眼睛之后,周围已经焕然一新。
原本满布灰尘、污垢和藤蔓的墙壁变得光洁如新,地面上的砖光可鉴人,连残破的蛊虫铜像也恢复了本来模样,庄严地无声注视着来者,烛光不再摇曳,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明亮。
空气中,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自然果香和花香,深吸一口,便感到勃勃生机弥漫在周围。
“这是师父的新法术么?”
心月好奇问道。
“是祭坛有了新主人,活过来了。”
陈不染道:“巫族祭坛有灵,与巫女本人连结成一体,一切都由她心念转动,灰尘和污垢会自动消失,只要她想,她甚至站在原地,这里的地砖都能将她送到任何一处。”
“这比在洞府居住更便利!”参水惊讶。
“寻常洞府,岂能与我们巫族相提并论。”
陈不染冷冷地瞥他一眼,那骤然扫过去的威压,让他猴毛直竖,是谓警告。
渡星河走前两步,按住他的肩:“当着我的面,恐吓我的徒弟,不太妥当吧。”
“我自然听你的,巫女大人。”
陈不染收回视线。
渡星河不与他多作计较:“我现在先把蛊灵放出来。”
梵姬在蛊灵身上下的封印更深,就是为了保护他,不被之前玄国的人所发现。
因此,在她死后,这血冰还未消融。
渡星河把手贴上去,感受到从中传来,时隔成千上万年传来的灵力波动。
“解不开吗?”
见她久久没有其他动作,陈不染便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不需要。”
渡星河淡声说,解开了梵姬留在现世之中,最后的一道法术。
那能焚烧灵体的烈焰都融不开半点的血冰,在顷刻之间被消融成一滩血水,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蛊灵本体跌落下来,正好被渡星河接住。
他的一对触角垂落下来,抵在她的额头上,怪痒的。
渡星河抬起手,捉住他的两只触角。
手感绵软得有点像被搓成长条的年糕,凉乎乎的,她下意识用力扯了两下,陈不染正要制止,蛊灵本体便嗷的一声,满脸涨红地从渡星河的手中夺回自己的角角,退到角落处:“无礼!放肆!下流!呜呜呜呜梵姬怎么选了个登徒子当巫女啊!我的清白!”
渡星河转头看向陈不染:“……啊?”
“触角对蛊灵大人来说是不能轻易碰触的地方。”他说。
渡星河丝毫没有反省之意:“不能轻易碰触,那倒是收好它啊。”
蛊灵没有回应她,而是蹲了下来,抱头晃着脑袋。
正当渡星河以为自己扯两下把他脑神经扯松脱了之时,蛊灵才慢慢停下了摇头晃脑的动作,原本英俊的外貌渐渐变得阴柔,他予人的性别感本就模糊,这下更是活脱脱的女子相貌了:“你把封印解除的瞬间,秘境崩塌,我也回到了本体之中,两边的记忆产生了一点冲突,加上你突然抓我的触角,吓了我一跳,才看上去有点像在发疯。”
蛊灵说着,不着片缕地走到众人面前。
在环顾五人的穿着后,一层深蓝色的皮迅速覆盖在他的身上,模拟出近似的衣袍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