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花束仍然盛开着,散发出不算好闻的诡异香气。
渡星河在融羽真人那接触过不少炼丹材料,记得这玩意叫永生花,专门寄生在尸体的脸上,服用它并非会获得永生,只是当被它寄生之后,它能将破碎的人体神经重新连接起来,让尸体保持不腐且能自由行动,到处找寻新的尸体,或者把活人变成尸体,开枝散叶。
但……
终究是徒弟的一番心意,渡星河接过花束道谢:“谢谢你,花开得很好,很漂亮,我很喜欢。”
她都不敢深深嗅一下这花,便收入储物戒中。
心月不在乎那些细节,得到师父认可后,脸上紧绷的线条都和缓地舒展开来:“师父喜欢就好。”
唉,养流浪小猫有风险。
毕竟小猫最喜欢把死掉的蟑螂老鼠都叼回家,放在主人的枕头边上当惊喜。
渡星河:“既然你醒来了,就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心月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地回忆起了今日的事。
她是半个时辰过去,才发现蝠群并非路过,而是针对性地攻击她。
而在发现有修士在背后使坏,又是更晚的事。
当时她已耗掉了许多灵力,根本不可能从蝠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便落入了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渡星河听罢,便明白了:
“你恐怕早就被盯上了,只是没有发现。”
就像往她身上放踪丝一样。
“我明白,是我大意了。”心月垂头丧气地反省。
别人骂她一千句,不及师父皱起眉头训她一句来得有杀伤力,那张对谁都冷淡的小脸登时蔫蔫的。
“不怪你,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何况我给你的定位是治疗辅助,他们不过是趁着我不在才欺负你,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渡星河却没怪她。
她对心月的培养显然全是私货,满是自私的私心。
她希望徒弟对她唯命是从,满足她的掌控欲,却又要求她在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全面独立的生存,那不是既要又要吗?保护治疗是输出的责任,只怪她来得晚。
火光照亮了渡星河的半边身。
与之相对地,她的另一边身影融入黑暗之中,将她本就深邃的五官映照得更加深刻。她低下头,朝心月笑了笑:“是我想得不周,以后我会教你怎么检查自己有没有被跟踪。”
渡星河一顿:“学不会也没关系,反正有我在。”
说完她都有点想打自己的嘴巴。
她就是喜欢讲这种很帅的话!就是沉迷这种被徒弟依赖崇拜的感觉!
“有师父在真好。”
偏偏心月又是最捧场的,仰头看向师父时,眼中尽是满满的濡慕与依赖:“我被蝠群逼至绝路的时候,想的也是可惜不能见到师父了,好想把收集起来的魂花都给师父。师父从天而降的刹那……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每次师父都能来得这么及时?我好幸福。”
在旁边吃饱喝足的麒麟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不对啊。
冲进蝠群包围里将心月救出来的不是它吗?
麒麟还没空深想,渡星河就将烤好了的肉塞到它的嘴边,它连忙叼住肉,肉香在口腔中四溢,幸福感充盈了大脑。
算了算了……嚼嚼嚼,功劳给母亲也行……嚼嚼嚼……
渡星河挑眉:“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说。”
心月在旁人面前,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偏偏面对师父的时候,好话搜肠刮肚不要钱的说,每句都发自真心:
“师父在身边,参水还不在,真好。”
渡星河正好倾身过去把肉取下来,柴火烧得霹雳啪啦的,她一时没听清,低头问:“嗯?参水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
心月赶紧刷了个超乖的表情。
其实她也很挂念参水,只是在秘境中,又不会有真正的生命危险——
那让她跟师父过一下二人世界怎么啦?
心月在渡星河怀里撒娇:“师父,我的手都动不了啦,可是还想吃。”
“行行行,师父喂你。”
渡星河将雪名拔出来,火光映在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