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雨也不急于落坐,而是从腰间的鹿皮袋里掏出两只硕大的金元宝,塞到戴坤的手里,躬身说道:“恩师,小侄之前忙于公务,没有前来孝敬恩师,现在小侄押运税银,顺路前来看望恩师,小小心意,请恩师收下。”
戴坤佯装惊叫一声,说道:“哎呀,石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呢?快快收回去。本官素来清廉,从不收礼的。”说这话时,他自己瞬间也脸红至耳。
因为之前,他收过石天雨两只硕大的金元宝的,还很亲切,很关心的呵护石天雨,亲自护送石天雨到谷香县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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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懂得官场的潜规则:送礼之时,上司都会假意推辞。
如果送礼之人真把礼金收回去,可能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石天雨又欠欠身,很有艺术水平的说道:“恩师,小侄每天都记着您老当年传授小侄射箭之术的恩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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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便将两只硕大的金元宝放在旁侧的一只精致的小木箱里。
这只小木箱便是戴坤专门收礼金用的。
如果收到的是现银,即刻也有地方放,不至于总是握在手中那么尴尬。
接着,戴坤又笑逐颜开的说道:“呵呵,贤侄见外了。好,叔父也算是贤侄的恩师,既然是私人感情,叔父就不客气了。”
好话顺耳,心里舒服,又亲手从丫鬟端来的托盘上,端过茶,递与石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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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凤凰听到戴坤的语气对石天雨如此亲热,不由低声怒骂道:“戴坤呀,你这老柴骨,连对姓石的狗杂碎的称呼都变了。哼!你真不是东西!”
她没走远,只是躲在屏风后。
听闻丈夫与石天雨的对话之后,不由暗骂丈夫见钱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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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呷了口茶,侧身对戴坤说道:“叔父,府上的茶真香,小侄若能来涪城任职就好了,以后,可以天天到府上看望叔父和婶婶。”
索性脸皮再放厚些,专拣好话说给戴坤听。
不过,石天雨也并非纯粹讨好戴坤,因为石天雨现在是身兼涪城通判和谷香县令之职。
石天雨也是随时可以到涪城府衙署理公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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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收了礼金,对石天雨热情起来,笑道:“呵呵!贤侄真会说话,谷香县的百姓皆称赞你是包青天再生啊!现在,谷香的百姓都称赞你是石青天呀!”
石天雨十分恭谦的说道:“这全赖叔父教诲有方。小侄如果当年没有叔父传授射箭之术,也不可能考武举呀。现在,小侄能取得微薄政绩,也都是归功于叔父对小侄的信任和栽培,小侄的政绩其实就是叔父的政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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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戴坤听了,得意的大笑起来。
心想也是:石天雨乃是自己的下属官员,他有政绩,自己不等于也是有政绩吗?
诶,向来香这帮奸佞,差点误了老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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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凤凰但听此言,心里嘀沽着:我家这老柴骨,现在与石天雨倒像是亲人,丁点也不像是仇人呀!什么世道呀?诶!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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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见和戴坤套近乎套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说道:“叔父,小侄告辞了,春节前再来打扰,再来孝敬叔父。”
戴坤起身相送,说道:“好!好好好!贤侄有空就多来看望叔父,不一定要逢年过节,呵呵!回去后,好好干!”
石天雨每次来戴府,那可都是带着硕大的金元宝来的。
而且,石天雨也算是自己的徒弟。
所以,戴坤忽然又期望能经常见到石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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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便从怀中掏出一纸人事公文,递与戴坤,说道:“谢谢叔父!小侄刚到谷香县上任不久,需要叔父多多支持,您看能否把谷香的税吏安排公文批了,以便小侄可以早日上报成都税司府。”
“这?!”戴坤闻言,不由一怔,感觉到上当了。
心里暗骂:石天雨,你娘是从凤鸣院出来的呀?
你这小子怎么那么会套交情呀?
姥姥的,诶,老子又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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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心态很好,心想戴坤能批复公文更好,不批也无所谓。
接下来,老子让殷有招直接批复给成都的布司府。
于是,石天雨便说道:“叔父既然为难,那小侄就!呵呵!告辞。”
察言观色,也知戴坤不想批。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过于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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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想到与石天雨处理好关系,以后便可以经常收石天雨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