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鹤吓出一身冷汗,高声尖叫起来:“来人啦!快传郎中!”奉命负责在驿馆保护孙云鹤的蒋孝、刘来福等人急忙跑进孙云鹤的房间来,了解情况之后,纷纷退出去传郎中,并派人去禀报石天雨、王朝和刘丛。
凌锋断断续续地说道:“孙,孙,大人!”欲言又止,再吐出一口血来,便头一歪,双脚乱蹬两下,又浑身抽搐一会,便合上了双目,气绝身亡。
“凌大人!凌大人!”孙云鹤伸手一探凌锋的鼻子,已经没有气出,不由吓得跌坐在地上。
慕容胜对凌锋没有感情,也瞧不起凌锋,但是对凌锋离奇死亡却是感觉十分的奇怪,苦苦思索之后,又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呢?凌大人刚才在酒桌上还是挺豪气的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难道是因为饮酒过度?或是身体原本就是有疾病的?”
孙云鹤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如果凌锋是喝酒而死的,咱们都死了,孙某的酒量还远远不如凌锋呐!”
生怕凌锋是喝酒而死的,毕竟是欢迎晚宴,生怕连累孙云鹤自己。
孙云鹤官比慕容胜大,如此果断的说凌锋不是喝酒过度而死的,慕容胜便也不敢吭声了。
雨渐下渐大,天空之中雷鸣电闪。
不一会,豆大的雨点便“啪啪”的落在地上,溅起阵阵水花。
“郎中到!”
彭金石与蒋孝全身湿透,架着郎中飞身上楼。
孙云鹤惊魂未定地朝老郎中大声喝道:“郎中,快!看看凌大人是否还有救?如果凌大人真死了,要诊断出他死亡的原因。不然,老子劈了你。”
郎中捏开凌锋的嘴巴,又翻翻他的眼皮,便起身向孙云鹤禀报:“回这位大人,凌大人是心脏病忽发,也是喝酒过多所引发。而且,凌大人此前患有头疼病。但是,喝酒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心脏病发。”
孙云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才起身坐下,举起衣袖,抹拭额头上的冷汗水,又急忙推卸责任,说道:“哦,原来如此,凌大人之前就是患有头疼病,心脏也有病!”
暗示那名郎中,别再说凌锋是因为喝酒导致心脏病发的。
那老郎中见多识广,也很聪明,便点了点头,说道:“凌大人是因为患有头疼病,而且因为心脏病发而死亡的。”
孙云鹤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胜也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他们俩笑的内涵不一样。
石天雨和王朝、刘丛随后赶来。
王朝和刘丛浑身湿透了。
石天雨虽然是冒着倾盆大雨而来的,但是,其内功深厚无比,衣衫不湿,滴水不沾。
王朝、刘丛、石天雨走进孙云鹤的房间里,便关切的问凌大人怎么样啦?
孙云鹤因为长期要讨好魏忠贤和客氏,所以,演技颇为精湛,瞬间红着眼睛,流着泪水说道:“凌大人不幸心脏病发,去世了。”不敢提起晚宴喝酒之事。
石天雨满脸惊恐地抓过老郎中,暴跳如雷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也是装着这么恐怖的,装着如此吓唬人的。
老郎中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颤声说道:“石大人,这不关小民事呀!凌大人是心脏病发、头疼病发所至啊!”
石天雨俯身下来,拉起凌锋的手,泪如雨下,伤心的说道:“恩师,晚生好不容易推荐您晋任茶马司提举,您怎么就这样离开晚生呀?诶!您可是晚生在涪城的得力助手啊!”
一副对凌锋情深如海的样子。
老郎中跌跌撞撞地收拾药箱,颤巍巍的下楼去了。
走出驿馆不远,贺兰敏月便闪身而出,将老郎中拉进拐角处,给老郎中两只金元宝,并说道:“老人家,这是石大人给你的两只金元宝,对不起了,让你受惊了。”
老郎中赶紧躬身向贺兰敏月道谢,说道:“这?!谢谢敏月姑娘。谢谢石大人!”在黑暗中望着灿灿发光的两只金元宝,又掂量掂量,感觉还是挺重的,登时喜不自胜,心里乐开了花。
贺兰敏月又亲切的说道:“老人家,你若有亲人需要石大人安置的,不妨提出来,现在府衙和各县县衙都有职位空缺。石大人一定会安置好的。”
并且,伸手替老郎中拎起药箱,从拐角小巷里走了出去。
老郎中一边道谢,一边感慨的说道:“谢谢敏月姑娘,小民会逢人都说凌大人是心脏病发而死的,也会逢人便说石大人是涪城的青天大老爷的。你放心吧。唉!可惜小民有女无子,爱女嫁作一介蛮夫,唉!”
贺兰敏月便不再吭声,该许诺的已经许诺了,该给钱的已经给钱了,于是,默默的将老郎中护送回府,又亲切的说道:“老人家,那你早点安歇,有什么困难尽管找石大人,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懂的。”
老郎中感动的说道:“老夫懂的,石大人对俺们老百姓真的很好。”
遂向贺兰敏月欠欠身,然后进府关门了。
贺兰敏月又悄然到回驿馆等候石天雨出来。
驿馆里。
石天雨吩咐王朝负责善后,让王朝从府衙金库里,提出三千两银子作为怃恤金,赠送给凌锋的家眷,以便安置凌锋家人的生活。
如此关照到位,王朝和孙云鹤、慕容胜都很感动。
当然,慕容胜也不傻,心想:怎么凌锋早不死,迟不死的,我和孙云鹤来了,和凌锋吃了一顿饭,凌锋就死了。难道凌锋是专门等我和孙云鹤来了,见到我和孙云鹤,了却心愿,便心满意足的死了?世事有这么巧吗?
不过,慕容胜不是那种多生事端的人,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是,也没有说,也没有认真细查,反正心里也瞧不起凌锋。
但就是对凌锋的忽然死亡,感觉很意外,感觉很可疑。
阳光明媚,春风送暖。
凌锋因为心脏病发,忽然去逝之事,第二天便传遍大街小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