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无双低声对邱峰说道:“戴坤也真够狠毒的,每到紧要关头,便给石大人难堪。”刚刚得石天雨的提携,又想着石天雨确是为民作主的好官清官,态度转弯,倾向石天雨。王朝则是心想:姓石的小子这回真闯大祸了,说不定又要被三千御林军解押到京都候审了,这么狼狠的人,就要让他难堪丢脸。
此时真是巴不得石天雨出事,以便接替知府之职。
霎时间,府衙公堂上的人,各种想法都有。
刘来福感恩石天雨的提携和帮他娶媳妇,随即上前怒骂白优龙:“格老子的,白优龙,你现在就是一名罪犯!”抬脚踹去,将白优龙踢得仰天吐血,仰天而倒。
石天雨没有吭声,也没有人敢去扶白优龙。
安子午颤声惊叫道:“石大人,白优龙可是朝廷命官。”
石天雨努力的平静下来,语气平和的说道:“刘来福,给白优龙松绑,让安子午送白优龙上任。苏醒,你将白优龙纵容其弟弟白优惠私挖金矿之罪状誉抄一份,托安子午带给巡抚吕大人。王朝,陈彪,你们抓紧审判白优惠。潘栋,你领府衙捕快维护法纪,倘若有人敢扰乱公堂,你有权临机处死,万事有本官担当。单无双,你抓紧提现银,组建千岁祠护卫营。各县公差人员,到府衙公堂外站好,等候府衙给你们发奖金。”
“诺!”
王朝、陈彪、潘栋等人躬身应令,当即依言照办。
大部分公差人员退出了公堂。
安子午和向来香、田路风甚是尴尬。
石天雨随即起身,离开案桌,说道:“诸位上峰来人,冬日寒冷,到内堂坐会取暖吧。”
陈彪拔剑出鞘,大喝了一声:“不是涪城府衙中人,退开三丈。”
丝毫不把田路风等人放在眼里。
潘栋拔出双钩,冷冷地盯着田路风看。
田路风自然也不敢乱来,也知道论武功,打不过石天雨,论官衔大小,也远不如石天雨官大。
此时,也只好忍气吞声的受潘栋“欺负”了。
石天雨迫不得已放白优龙一马,但还会放过白优惠吗?
知道王朝肯定不敢当着安子午的面子,当堂审案的,便吩咐了陈彪和潘栋。
心里也知道,陈彪和潘栋为了继续潜伏下去,更好的潜伏下去,必定会更加勤快的更加勇敢的讨好石某人的。
果然,陈彪走到案桌前,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大吼一声:“来人,老虎凳和夹棍侍候罪犯白优惠!”又取出令签,扔下一枝令签,众衙役即刻搬上了刑具。
白优惠吓得哀求道:“大哥,救命啊!”
全身发颤,哆嗦着向白优龙求救。
白优龙虽然松绑了,但还是满身是血,哪里敢走上前去救白优惠呀?便悲苦的说道:“兄弟,你扛着,大哥一定会回来救你的,一定会找戴大人和吕大人申冤的,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兄弟,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还有梦想,还想着接下来如何扳倒石天雨。
安子午尴尬地说道:“石大人,请!”躬身请石天雨走进内堂去。公堂上的这场戏,实在没法看,也看不下去。
今天,巡抚府很难堪,涪城府衙也很难堪。
安子午很难堪,石天雨也很难堪。
所有的公差人员都很尴尬。
走进内堂,石天雨也不再板着脸,含笑的说道:“安大人,来来来,这是苏醒替本官草拟的有关人员任命举荐书,请安大人报呈吕大人酌定并报吏部。你看,本官也举荐锦衣卫经历吕初生出任江川县令,举荐王朝出任涪城府衙同知,举荐府衙同知司知事兼盐台县代理县令刘丛晋升涪城府衙通判。”说罢,便将拟任人选名单递与安子午。
安子午仰天大笑,又笑道:“哈哈!石大人好主意,下官赞同。”
便收起这一纸公文,藏入怀兜里。
心里暗赞石天雨聪明,竟然能够想出让吕初生出任江川知县一职。
吕初生出任县令,吕源在这纸公文上能不加批语吗?
吕源加了批语,吏部还能驳回吕源之面吗?
诶,每一纸公文,无论是以前的布司府还是现在的巡抚府,都被石天雨这小子算计了。
王朝还真的不敢审案,此时偷偷的溜进内堂来,但听石天雨举荐自己为府衙同知,当即喜出望外,躬身道谢:“谢谢石大人!谢谢!下官没齿不忘石大人的提携之恩。”
刘丛自然也会偷偷的溜进来,但闻石天雨之言,顿时笑的合不拢嘴,激动的热泪盈眶。
安子午见内堂人多,便对石天雨说道:“石大人,下官有点私事找您帮忙,请移步到后院。”
如此,向来香和田路风等人便不便跟着石天雨和安子午了。走到后院之后,安子午左右看看,前后看看,没发现有人盯梢,便低声对石天雨说道:“马致富、高迎强、洪连素等人在背后狠捅吕大人一刀,上书杨涟大人他们,要狠参你与吕大人经建九千岁生祠劳民伤财之事,风闻田路风、袁伟清也在联络江湖中人准备到涪城捣乱,石大人可要小心啊!”
颇有远见地考虑到石天雨未来之前程,便低语告诉石天雨要提防新一轮的朝野议论风暴,更要防备有人来捣乱千岁祠。虽然和吕源、戴坤、向来香在一起时,也会提出一些馊主意,但是,当布司府左参议那么久,自然也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之人。
想想石天雨那么年轻,就是此时在朝局中摔倒了,也是很正常的,但石天雨总会有崛起之时。
尤其是石天雨的军事才华,别人想不到这一点,但是,安子午却是想到了。
预估当今形势,预测石天雨总有一天会统兵的。
到时候,石天雨会不会是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不敢讲,但是,至少也会是领兵部尚书衔兼辽东经略这样的大官。现在,如果得罪了失势的石天雨,那么,将来石天雨若是又得势了,再来讨好石天雨就很难了。
这就是安子午的聪明之处。
石天雨笑道:“好,本官铭记安大人之心意。放心吧,本官不会倒下的。”
遂礼貌待客,又相送安子午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