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致富又说道:“不知朝廷杨涟杨大人是否收到了马某之奏章?唉!没想到吕源现在竟然如此大力度的支持姓石的狗娃,还说要在川中让各府州学涪城,并拟建十座魏阉之生祠,真是卑鄙无耻。为了建生祠,吕老贼竟然还在崔呈秀面前许诺春节后给川中百姓加税。
这个吕老贼,真不是东西,根本就没有廉耻可言,为了他个人的仕途,不顾百姓死活,让我等戴着乌纱帽的人都无颜脸见人。”
一副心忧天下的样子,一副很清廉的样子,一副刚阿正直的样子。
当然,也想起了以前吕源曾经举荐自己出任提刑按察司之职,想想吕源对自己还是有恩的,但是,为了谠派之争,也不得不对吕源痛下杀手。
马致富不由感慨万千。
而今,就要与吕源生死交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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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迎强愤然起身,说道:“马大人,不必感怀,当初吕源举荐咱们晋升,无非是想咱们为他所用而已。但是,吕老贼投靠阉贼,认阉贼为爹,羞也不羞也?吕老贼的年纪可比魏忠贤还要大十几岁啊!哼!倘若不除掉吕老贼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川中哪里还会有净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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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连素也愤然的说道:“格老子的,魏忠贤现今让他的小舅子来当都指挥司。咱们就先拆了魏忠贤的墙脚,先拿石天雨开刀。据末将所知,石天雨那小狗崽在谷香建新县衙时,是收了末将义子卓越的工程款回扣的,老夫让卓越举报石天雨去,仅凭这条,便可以处死石天雨。”
此人与石天雨有仇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当初在鲁南的时候,便与石天雨厮杀过好几次,但是,每次都被石天雨修理了一番,每次都是灰头灰脸的败在石天雨的手下。
此仇不好报,但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现在,机会就来了。
于是,洪连素便举报石天雨贪污受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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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致富、高迎强、田路风等人登时眼睛一亮,精神大振,异口同声地急道:“那就请洪将军赶快的招呼卓越到成都来,姥姥的,这回姓石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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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伟清原本是很佩服石天雨的。
但闻此言,内心崩溃了,无奈的落井下石,说道:“现在看来,涪城及所属各县县城街道铺方砖,城墙加宽加厚加高,建生祠,清理护城河,移植参天大树来种植,建公园,这些都是大工程啊!而石天雨把这些工程,都交给了卓越来做,若是真收回扣的话,这两百万两银子扔下去,得收到多少回扣呀?卓越死罪,石天雨也是死罪啊!”
当真是不吭声则已,一开口说话,便是一鸣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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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洪连素说完其实已经是一阵后悔了。
心想:老子真是乌鸦嘴,让卓越举报石天雨,那岂不是让卓越也跟着进牢房,把牢底坐穿吗?
洪某也收受了卓家不少银子呀?诶!
倘若卓越被高迎强这个新任提刑按察司抓捕之后,经不起高迎强的严刑拷打,牵连出洪某,那么,洪某和家里人此生岂不是也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诶!瞧老子这张臭嘴!跟着马致富和高迎强干什么呀?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诶!
再说,洪某上次领兵到谷香县城打断方智强的腿,帮助石天雨掀起治税风暴,洪某也是拿了方智强的银子呀!
唉!格老子的,这姓石的就好像一切都是算计在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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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洪连素就要顿足捶胸了。
真想自己扇自己两大耳光,暗骂自己的嘴巴太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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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迎强此时感觉就好像是在茫茫大海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而且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刚晋升提刑按察司啊!得把第一把火给烧起来啊!
不然,哪有威信可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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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高迎强便斩钉截铁的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洪将军,快派人去找卓越来。朝廷有杨大人参石天雨和吕老贼,川中有咱们举报姓石的狗杂碎,这回,一定可以整死那姓石的狗杂碎,并以此扳倒吕老贼。格老子的,老子的提刑按察司的狗头铡刀得沾沾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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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老官僚,阅人无数,马致富从洪连素一怔之间,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便说道:“这个嘛,纵然卓越举报也无用,姓石的狗娃素来精明,上次吕源与戴坤联手参石天雨假户籍一本,也没有参倒石天雨,这回咱们也不可以轻易妄动啊!得把事情想周全一些,不要届时整不死石狗崽,反而伤了自己人。缓一缓吧。”
心里也暗道:洪连素毕竟也是咱们的东林谠人,如果此案深挖下去,那么,洪连素也是会倒下的。咱们东林谠人难得有一位统兵打仗的总兵,可不能把洪连素给整死了。
当今世道,没有兵权,放屁都不响。
想想当初熊廷弼熊大人在世前,咱们东林谠人可是威风八面的,现在被魏阉抓捕的抓捕,被魏阉诛杀的诛杀,咱们东林谠人已经夕阳在天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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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连素急忙说道:“马大人言之有理。”
盛赞马致富一番,这才举起衣袖抹拭额头的汗水。
刚才被高迎强吓的差点跪倒在地上。
现在,洪连素的双腿还在发软,还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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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高迎强沉重地叹了口气,立即明白了马致富和洪连素两人的意思了,再也无话可说。
袁伟清刚才挨打,此时便想将功补过。
于是,便献上一条毒计,说道:“不如知会江湖中人,暗中拆掉涪城的三座千岁祠?只要千岁祠一拆,那么,魏忠贤那阉贼肯定就会挥泪斩马谡,这多丢脸啊!姓石的狗杂碎还有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