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开口，比起那边斗殴人群的吵闹声，凌江玥的说话声简直小得可怜，直接淹没在嘈杂的背景音里。
他只能看清楚她那副拧着眉毛的表情，还有她有些红肿的手。
“手怎么了？”他声音低沉快速，追赶上她说到半截的话，“被水母蜇了？”
“对，是海月水母，它身上会分泌……”
“海月水母有毒，必须先用海水冲洗，不能用淡水，再口服一点脱敏药，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头晕吗？能看见伤口里面的毒素蔓延情……”
“不是，蔺峥你等等，”她一只手按住蔺峥的肩头，捏着那截手指头举到他眼前，认真说，“这个伤口有问题，上面有类似人体性信息素的东西。凌江念她们伤口上也有。”
蔺峥微顿，情绪踩了刹车，稍微冷静一点后捏着她的手指仔细看了看。
“类人体性信息素？”
对！”许嘉言感觉自己终于不用隐形了，赶紧三下五除二说清楚。
“我之前从她们身上闻到的香味就是性信息素的味道，我怀疑是某些水母拥有了和之前仓库里那盆兰花一样的能力，能模拟其他生物的信息素分泌来吸引猎物。”
人的性信息素严格意义上说不能“闻到”的，其他生物有副嗅球、犁鼻器，人类没有，对性信息素的感知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
男性觉得女性很香，相处起来很舒服；女性觉得男性荷尔蒙爆棚，很有安全感很有男人味。
之前从凌江念她们身上闻到的味道就是这样的，可当时味道很浅，作用并不大，而且谁知道水母居然能在人的伤口上分泌浓缩的人体性信息素啊？
跟别人讲水母成精了，装成美女吸引男人前仆后继来当食物，谁信啊！
何况人体性信息素具体是什么物质是从哪个器官分泌出来的，科学界至今都没得出定论，更别提有能被提取到的浓缩版了，所以谁也没往那边想。
他解释一通，蔺峥彻底冷静下来，把这些消息都串联到一起，回头去看混乱的人群。
如果把人类当做一般的动物，那现在的情况就是一群雄性在性信息素的吸引下，为了争夺五个雌性大打出手，毫无理智可言。
“这是他们计划好的，”他松开凌江玥的手，沉声说，“放出这种水母，引我们来，引起慌乱，趁机离开。”
许嘉言疑惑：“引我们来？为了什么？”
蔺峥转回来看着眼前的人。凌江玥瑟缩一下，侧跪着靠近他肩膀，眼睛紧紧盯着他，像只害怕的麋鹿。
许嘉言左右看看，后知后觉：“有人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蔺峥点头，拉着人站起来，快速安排许嘉言：“你去处理性信息素的事。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把人分开，控制这件事的舆论走向。让警方再多安排点人，再让基地来十个研究员，水母也需要分批捞起来做检测。”
人员筛查的事就这么被重拿轻放，因为制造混乱的那个人大概率已经趁着混乱离开了。
凌江玥虚靠在蔺峥身上，视线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着，确实已经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到底是谁？盯上她是因为特调处，还是因为她身上更深的秘密？
许嘉言接了安排要快速行动起来，但他走之前，委婉建议：“蔺哥，她身上也有性信息素，你……你最好让她跟着珈姐。”
凌江玥立马抓住蔺峥的胳膊：“我不！他又不是那些控制不住自己脑子的男人！”
许嘉言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