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信仰的定义,是指一套有关神灵崇拜的思维观念,行为方式以及相应的仪式制度,基本内涵包括为崇拜的对象、媒介以及表现方式三点。”
崇拜的对象这很好理解,比如做生意的会祭拜财神,过年过节的时候,农村家家户户都要敬门神、灶神等。
不过媒介和表现方式,陈可弄不明白,他问:“民间信仰,不是特殊时候祭拜祭拜就行了吗?怎么还需要媒介,还有表现方式?”
“那当然需要,你刚才说的祭拜不就是表现方式的一种吗?”
刘志军笑着解释道:“媒介至关重要,比如你信仰某位神明,但你怎么把愿望传达给这位神明,神明又要用什么方式来回应,这不都需要媒介吗?
就拿闽南地区来说,他们民间信奉妈祖。
当有求于妈祖的时候就会去妈祖庙里面,将自己的愿望诉说神明,然后通过掷筊(jiao)的方式来判断妈祖是否会满足自己的这个愿望,或者这件事可不可行。”
“这个我知道,那是工匠用木头或者竹片削制成新月形状的两片有表里两面外突内平的成对器具,杯筊的凸出面称为‘阴’,平坦面称为‘阳’,如果掷出来一阴一阳,这个结果就是‘圣杯’。”
听傅诗音说的这话,刘志军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如果掷出来的结果是‘圣杯’,那就表示神明对祈愿之人所说的事情表示肯定、赞同,而这筊就是人与神明沟通的一种媒介。
这三个要素知道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们理解起来就方便多了,先回到信仰对象这个话题,这是弄清楚王山村秘密的重中之重。
民间信仰的对象,一般为灵魂、自然神、图腾、祖先神灵、行业神和生育神六种。
灵魂也就是鬼魂,是人死去后的魂魄,自然神这个很好理解,就是自然之中客观存在的事物,所诞生出的神明,比如什么河神、山神之类。
祖先神灵取决于跟信仰的人是否有血脉关系,如果有就是祖先神灵,如果没有那就是鬼魂,而行业神你们也都清楚。
比如老港片里面混社会和警察都拜关公,那关公就是道上这个行业的神,生育神主要是来源于古时候,说白了就是生殖崇拜。
不过王山村的信仰很特殊,这地方的人,信仰的是九狱九泉之中的黄泉。”
陈可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问:“信仰黄泉?可是黄泉不在你刚说的那几类里面。”
“我还有一种没说啊,图腾啊,王山村的人信仰黄泉的图腾,这不就是信仰黄泉吗?”
刘志军的话听得陈可一身鸡皮疙瘩。
根据对方刚才所说,陈可整理了一下,信仰的对象其实是根据自身需求去信仰的。
比如信仰什么财神就是希望发财,信仰龙王就想的是风调雨顺庄稼收成好。
那信仰黄泉的,都是一帮什么人?
又有什么愿望是希望通过黄泉来达成的呢?
越想,陈可越是不寒而栗。
他突然想到了严舟上吊的那诡异录像,头天死了之后竟然第二天又能再次上吊,难道这就是黄泉的关系?
想到这儿,陈可扭头看向了傅诗音,后者好像跟他想到了一起,冲自己微微点头。
“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崇拜的对象大多都是有灵之物吧?黄泉只是一个地方,怎么会成为崇拜对象呢?”傅诗音问。
刘志军笑着摆手,“非也非也,刚不是说了吗,九狱九泉,九泉就是九狱。”
九狱这个词汇对陈可和傅诗音都很陌生。
刘志军给二人解释,说太极界秩序的开端,人为万物之灵的半神,累劫经生,灵魂不知何去何从,无由解脱。
灵宝天尊悯咸忧测,于是五行聚精,化五方五老梵气天君建宰五方。
阐演灵章运化乾坤,以拔度天人利济群品。燮理阴阳,化形十方救苦天尊传玄文心印,广布阎浮流传浊界,建筑冥刹,以挽救幽魂,故设九狱护卫人道。
“所以九泉实际上就是阴曹地府的九狱,每一狱都有狱主,信仰黄泉那自然就是信仰的黄泉狱主了。”
听刘志军说了这些,陈可好像抓住了重点,正打算开口去问,刘志军突然哎哟一声。
“刚才急着逃命,都忘了小解,现在缓过劲儿来,膀胱都快撑破了,我去小解一下。”
刘志军说着往前小跑了几步,“不好意思,女士回避一下,实在是憋不住了。”
傅诗音立刻转身,她悄声对陈可道:“你看着他,别让他开溜了。”
“放心吧,就这几米的距离,就算跑了我也能马上将他逮回来。”
陈可扭头呵呵一笑。
但就是这么一个屁的功夫,等陈可转回头的时候,刘志军竟然不见了!
陈可傻眼了,他赶紧跑到了刘志军刚呆的地方往前面仔细地去看,并没有人影。
听到陈可的动静,傅诗音也立刻转身,看到刘志军没影了之后也跑了过来。
“人呢?!”
陈可面露苦涩,刚自己还吹牛说放心,就算跑了也能逮回来,结果呢?脸都快被抽肿了。
“肯定不是跑了,我就扭头两秒不到的功夫就没人了,而且我也没听到脚步声,除非他会飞。”
陈可说完这话自己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头顶的红雾之中看,“难不成,是被那女鬼给捉走了?”
傅诗音摇了摇头,“如果是女鬼,以他那德行还不得扯破嗓子喊啊,咱们可是什么都没听到。”
突然消失的刘志军,让陈可的胸口挨了闷锤一样,不管是说话还是呼吸,都相当不顺畅。
“往前走看看,但愿那小子是自己开溜的,我可不信他是土行孙。”陈可深吸了一口气说。
“好,顺道也看看丢的包是不是在附近。”傅诗音同意。
刘志军在哪儿?其实就在他们的跟前,之所以看不到,是因为身处不同的世界。
“别吵吵,不然我一刀做了你。”
一个魁梧的大汉用锋利的刀尖抵着刘志军的脖子,另外一个身形稍显瘦弱面如蜡黄的小胡子则是用力地捂着他的口鼻不让他发出声响。
被人挟持的刘志军满眼惊恐地疯狂点头,心中暗呼倒霉,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捅了‘道上的朋友’的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