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微微屈身行礼,措辞直白:“蚩尤不是善类,联姻,子献必死。”
“九黎部落不是野人,他们擅长制造刀兵铠甲,也擅长耕种猎杀。”
“休养生息?我们还是他们?”
“我军之前连败九次,领地丢失近半,给蚩尤时间,等降地子民彻底臣服,九黎的统治只会越来越稳固。”
“夸父一族就是先例。”
黄帝点点头,挥手让众人退下。
大殿外,沉重的木门缓缓关闭,转轴声音艰涩刺耳。
房间里陷入黑暗。
皇位之上,老人艰难地站起身,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语气悲凉。
“长绳系日,金乌囚天。”
“上神,为何就不能多给我一些时日,哪怕十年,哪怕是五年。”
“人类不能输!”
种族间的战斗,不同于同族征战,没有和解,也不会结束。
除非,其中一方亡族灭种。
大殿北侧,悬挂着战略图,上面布满了红色叉号,代表着战败失地。
涿鹿,是唯一一个金色的圆圈。
“子献,旱魃。”
“旱魃,子献。”
老人拿起桌子上摆着的龟甲,上面留有余温,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黄帝,九州始祖。
此时此刻,就像一位行将就木的山野老朽,无力瘫坐在地上。
眼神枯寂。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挣扎着站起身,帝王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颓废、脆弱仿佛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
轻轻挥手,大殿外金铃响起,清脆悦耳。
片刻后,亲卫推开殿门,在门槛处跪下,不敢抬头。
黄帝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中气十足。
“让大巫来见我。”
战争胜利,有熊城里没有半点喜庆气氛。
此前九战九败,险胜一次,也没有收回任何失地。
更有传说,此战可以获胜,是旱魃吞噬己方万人血肉,才击退九黎敌军。
那些祭品不是猪羊鸡鸭,小猫小狗,是他们的孩子,男人,父亲。
天女又如何,天女也不能杀伐无度。
至于真相,上位者闭口不言,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废物。
连旱魃都不如!
普通军士闭口不言,数年征战,军队幸存不足半数。
如果不是旱魃作祟,连年干旱,又怎会军力不足,屡战屡败。
至于平民,他们不需要真相。
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