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言嗯了一声,同程帝说:“朝朝被吓着了,我带她去稍做休息。”
阮今朝被谢宏言搀扶着出去,忽而就听着砰的一声,别过头就见穆厉掐着沈简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
阮今朝彻底回神,“阿简!”
沈简抬手,“无碍,听话,不要过来。”
穆厉只是掐着沈简的脖子,丝毫没有用力,“说,你在拖延什么,你在搞什么鬼!”
沈简笑而不语,“太子殿下又想到什么心中有鬼的事?”
“不要给我连篇鬼话,我信这不是你设局,可你却要主导局面,你把我们都捆在东宫之下,你要顺水推舟做什么?”
穆厉侧眸,“谢宏言,把今朝给我带走,我和沈简说正事!”
沈简笑了一声,“我能顺水推舟做什么,我如今就差一件差事没有办好,太子殿下不是最清楚吗?”
穆厉手里气力一寸寸加大,沈简捏着他的胳膊,“你敢杀我吗?”
穆厉的确不敢。
阮今朝、谢宏言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
沈简到底是被放开了,穆厉总觉得什么地方非常不对劲,沈简忽而开口,“穆三,敢在你东宫炸房子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你觉得秀都有几个呢?”
穆厉噌的抬眸,沈简摸了摸脖子,眼底都是笑意,“太子殿下别怕,这句不是给你的,其实不管发生何事,只要活着就可以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沈简朝着阮今朝走去,拉着她手,“走吧,我们回去了。”
沈简慢慢的走着,目光越发的沉沉。
李明薇在出发时交给他了一个锦囊,让他在决定启程半月前在打开。
里面只有一句话。
让他用手段,让东雀死在程国。
锦囊之中放着的是沈杳最喜欢的小戒指,还有沈安的时常佩戴的玉坠。
东雀不死,沈杳和沈安就会死。
李明薇不会滥杀无辜,所以沈简已经不想去解开东雀背后有什么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东雀是司南的弟弟,沈杳和沈安是他的弟妹,他不是圣人,自然是先保全自己的弟妹。
沈简握紧了阮今朝的手。
东雀的死,司南只能算在程国头上,穆厉今日有他们作证,所以司南不能迁怒过来,这就足够了。
为什么呢……
沈简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思考,就因为东雀是程国的子民吗。
他是臣,不是君,他需要皇室给他权势,皇室需要他来做事。
“沈简。”阮今朝开口,“我有点害怕。”
沈简抬手抱抱他,亲了亲她的脑袋,“穆厉和我闹着玩的,无碍的。”
穆厉就和李明启差不多的内里德行,就是闹得厉害,天天叨叨逼逼,嘴上说砍你手上真的去拎刀,实际上就是唬唬你。
阮今朝脑袋深深埋到沈简怀中。
沈简拍拍她的背脊,“我没事的,吓着你了,是我不好,不会有下次了。”
“是你干的吗?”阮今朝小声问。
“不是我,你把你的胆子挖给我,我也不敢炸穆厉的老巢。”沈简就说,“我正喝茶,就是砰的一声,吓得我茶都喷出来了。”
沈简小声,“不是你干的?”
阮今朝瘪瘪嘴,“穆厉看着随我在东宫闹,无非是给表哥面子,我真的敢闹事,他亲自来打我……”
“你会打不过他,我知道我们家朝朝,是看着表哥面子不乱来。”
阮今朝很严肃,“和他打真的要玩命,我不想玩命,他也不想玩命,所以你不要去他面前玩火自焚,他可能觉得不会要你命的一拳头,结果你自己不争气扛不住死了。”
沈简:……
阮今朝:“所以,谁放的火呢?”
“猜呗,穆厉,程帝,琼贵妃,盛淬。”沈简顿了顿,“还有东宫内部的人。”
“内部的人不会有问题,都是穆厉亲自甄选来的,各个的家底穆厉都知道。”阮今朝摇头,见沈简询问的神情,“表哥告诉我的,你不要看他们两个吵的和上辈子结仇似的,东宫的中馈在表哥手里捏着的……”
“东宫的钱在谢宏言手里管着的?”沈简声音骤然大了起来。
阮今朝知道沈简鬼吼鬼叫的缘由,安抚他说:“你的钱是暗账,穆厉就防着表哥把钱还给你的,你不要想了。”
沈简沉默了下,“谢瓷兰是单单捏着东宫内部的中馈,还是东宫和朝堂簪缨世族往来的银子走向?”
阮今朝摇摇头:“不好问。”
沈简:“你都没问,就知道不好问了?”
阮今朝如实回话,“表哥给了我好多钱零花,穆厉气我他就拿穆厉的钱给我花,我就不好问了。”
“我是没给你钱吗?”沈简惊了。
“你那里来的钱,你的钱都是我的。”阮今朝说着钱有了点精神,“人都是一样的,给钱就是大爷,表哥不是看着穆厉把钱都给他了,肯定理都难得理,穆厉那德行比李明启都欠打,关键李明启能打,他还不好打,气得你真的,逆子!”
沈简好笑,“李明启能耐着的,他就是让你觉得他是个小废物,实际上内里狠的很,他一副被李明薇压着的模样行走人前,就是借着李明薇好做事罢了,咱们不过是他的打手罢了。”
沈简走出东宫,忽而停住脚步。
阮今朝看他,“怎么了?”
沈简笑笑,“诶,你不觉得穆厉德行和李明启很像吗?”
阮今朝嘘了一声,“你别说了,李明启知道你说他像穆厉,他会觉得你在骂他的,他最讨厌穆厉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