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年间,李明启彻底在朝堂站稳脚,同李明薇形成对垒姿态,所有从李明启那头投奔李明薇的臣子,家族都被庇护得极为周全。
李明薇对与朝堂是稳扎稳打,李明启一派在他手中看似偶尔处于上风,实际上从未撼动分毫。
李明薇不出击,但从不畏惧攻来的猛火,夺储之战彻底撕开了口子。
朝臣想过李明启会一鸣惊人,却从想过他敢同李明薇,同这位将他一手带大的兄长对立起来。
李明薇对与李明启的态度,几乎可用四个字贴切形容。
——当他死的。
无视,无视到即便在御书房议事,李明薇也能彻底把李明启从人到声音完全当不存在。
李明启有时在政见打断李明薇的话,李明薇压根不受分毫影响继续说。
这日宫宴,李明薇处理完政务来时已将近尾声,座次就在李明启旁边,他落座下去,一丝余光都未落到李明启脸上。
敬酒的大臣一个个的来。
李明启主动给李明薇斟酒,李明薇很直接,连着酒杯一起丢开,叫人取了新的来。
被无视了整整一年的李明启彻底怒了,也不敢动手更不敢辱骂,反手把他重新拿的酒盏打翻。
酒水溅了李明薇一身。
李明薇目光始终没有移动过去分毫,抖了抖衣袖起身离开去旁边偏殿更衣。
套上外氅,李明薇正对着镜子整理,透过镜面就见李明启走了进来。
“李明薇……”李明启怨怼的盯着他看,神色阴沉愈冽,“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一步步上前逼近,沉默须臾,对着李明薇说,“一次次护我要杀的人,三番五次来坏我布局,你明知道我没有你的闲情雅致去等天降时机,去稳打稳扎的筹谋,我的外祖父在那种地方苟延残喘,我没有时间去等!”
李明薇双耳不闻,低头弄着衣襟,望着镜子确定衣着挑不出毛病,扭头就走。
他就是这样的人,说不要就不要,
李明启彻底受够了,伸手将他抱住。
李明薇毫无犹豫狠狠将人推开,眼底露出厌恶。
他脸浮薄怒,“滚。”
“李明薇!”李明启从后面将他一把抱住,嘴唇翕动,“我是最喜欢你的,你知道的。”
“滚!”李明薇斩钉截铁的说,“给我滚。”
李明启将他抱得紧紧的,“我知道你讨厌我这样做事,我没有选,我也无法听你的慢慢来,我外祖父等得起吗,阮今朝等得起吗?我是他们所有的希望了……”
“沈简死了,是你的人把沈简从侯府叫走的,阮今朝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她喜欢沈简,她自己不知道,可我们都能感觉到。”
李明薇不动了,静静的垂眸。
李明启从后环着他,握住他的手,抚着他的手背,“我要当太子,只是太子,仅此而已,你退下去,让我上去,我永远不会和你争皇位,大宜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日后你当皇帝,那些脏的烂的臭的事我来做。”
李明薇依旧是那个字:“滚。”
“我想要你的兵部,御史台我不碰,你把兵部给我,我真的不想和你撕破脸。”李明启下巴靠着他肩头,将他抱得非常紧,“李十一,求求你了,我真的等不起了。”
李明薇侧眸,漠声说:“你和阮今朝要做与我毫无瓜葛,东宫储君,明堂高座我都不稀罕,你要做什么,和我无关,兵部?成啊,你有本事就来拿啊。”
“李十一,我真的就差这一步了。”李明启低声说,“兵部借给用用,我保证,你借给我是什么样,我还给你也是什么样?”
“我不呢,你的表姐是不是就要踩着我尸体来替你夺了?”李明薇挣了挣,没挣开,厉声骂他:“滚,你要做什么和我无关。”
李明启心如刀绞,“哥……”
李明薇讥笑,“哥?我母妃就只有我一个独子。”
他冷意十足,“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弟弟,你不过是我父皇同其余嫔妃生的孩子,我和李明泰等人是什么关系,和就是什么关系,你在我眼中,同他们没有丝毫不同,滚开!”
“李星弦。”李明启抿唇,“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
“我要出去办件事。”李明启静静的说,“等我走了,你就称病不要过问朝政。”
李明薇觉得李明启话里不对劲,稍微偏头,“你到底要做什么?李明启,你什么都不做,没人能杀了你。”
李明启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活着一日吗,就不会让我死了,你会护着我,可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李明启,一辈子都回不去了,我不想死,不想在回去曾经那样了,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李明启握住李明薇的手,将一枚红玉戒指给他套在指尖,奈何做小了,最后落到了无名指上。
“还记得以前你教我翻花绳吗?”李明启指尖穿过李明薇的指缝,与她掌心相合,“那红绳子在你指尖穿|插而过,我至今都记得。”
李明启小时候跟着小太监们玩花绳,他怎么都玩不好,自己拿着红绳子鼓捣,怎么都鼓捣不好,气得仰头痛哭。
他哭总能把李明薇哭过来,累是累了点,却是最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