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谢宏言卷缩成团,睡得极不安稳,梦魇般的呢喃无法拼凑成语句的字眼,模模糊糊极不真切。
“好……我照做……”
“够了,够了……”
“别杀他们!”
骤然惊醒的人大口呼吸,感觉浑身都湿透了。
他娘的,这个南直隶,真的是他此生的噩梦。
忽而感觉身后有人,谢宏言正欲动作,一只手就轻轻地拍着他被褥上。
“梦魇的够厉害的,都叫不醒。”穆厉缓缓拍着他。
感觉是熟悉的气息,谢宏言骤气得杀意慢慢消散下去,“有事敲门,登堂入室不怕我睡得迷糊,掐断你的脖颈。”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着。”穆厉轻笑,“今个给你个情分价,明日看着给守夜钱吧,能让我这一国太子给你守床边,你也是祖上积德了。”
谢宏言放松的靠着枕头上平复情绪,外面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穆厉人高马大挡在旁边,床内暗暗的,什么都瞧不真切,他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穆厉撑着脑袋靠过去,依旧慢慢拍着他,如同哄小娃娃似的,嗓音低低的,“还是嫡长孙,身边都没近身伺候的?”
近身伺候四个字刺痛长好的腐肉,谢宏言低低笑,“说得对,这次回去我就找个暖床的,贴身伺候着。”
穆厉讽刺,“你家少爷各个清心寡欲,我怕你们房中连个娇俏丫鬟都没有,还嫡长孙,出门在外全靠自个。”
谢宏言脑袋朝被褥藏,“晦气东西。”
“梦魇怪我?”穆厉拍着他的手一环,将他抱着,“瓷兰,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被褥的包裹的人躯干微微一颤,“你吃酒了?”
“阮今朝为着穿新嫁娘的衣裳,天天嚼菜,你能背不动她,被她泰山压顶跪地上?”穆厉指腹在他背脊轻抚,“这里疼是不是?”
谢宏言咬牙,“我看你真是吃酒醉了。”
“贺瑾找你泡澡你不去,你两个弟弟拉着你也不去,看不出来许多人想同你洗个澡呢,为何不去?”
空气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