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言拧眉,“你程国都是血性男儿,我大宜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见他凑过来,谢宏言抵住他,“说正事,离得太近了。”
“对。”穆厉笑了,一语双关,“你也知道离得太近了。”
谢宏言坐在他膝头侧眸想事,穆厉环着他摇了摇,将他视线折腾回来,“谢宏言,我总觉得你半年不见从头到脚都变了,比以前那端着的君子做派好许多了。”
“瓷兰,你以前是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谢宏言抽身下去,眼底都淬着寒气,自嘲,“瓷兰,瓷做的兰,不过一层好釉面好火候锻了出来,我不过烂泥硬扶墙,我以前什么样……”他嗤笑,“地上的脏泥巴。”
转身而走,指尖被拉住,“你若是脏泥巴,我便是那阴沟的恶臭的淤泥,不过是锦衣华服堆凑成人样,你我都是披着人皮的鬼。”
“程国有个人间酆都澹州,我是从那处踩着尸山爬过肉泥重见天日的,所以我母妃给我取了表字澹睨,澹州泥里爬出来蛆,你呢,南直隶那地方恐比酆都恐怖吧,脏泥巴能变成瓷兰——”
“闭嘴!”谢宏言肩头剧烈一颤,瞬间捏紧指尖,“想活着回你的程,就别太好奇我的事。”
看人离开,穆厉捡起落到地毯的折扇,指尖弹了下扇面。
穆厉叫了金狼进来,兴师问罪,“李星弦是存心看我热闹?你去问问他,是不是需要我给他搞个震天撼地的热闹来。”
金狼道:“没有,襄王应猜到您回去要,顺手就给卑职了,是十三殿下,把那玉佩抢了,一掰为二丢火盆里了……”
穆厉蹭的做起来,瞳孔燃起火苗,“李明启是不是有病!”
金狼分析,“跟着沈简久了,多多少少沾点吧。”
穆厉看他一本正经的回话,骂他,“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他顿了顿,问,“李星弦有没有说谢宏言怎么看到的?他是不是故意的?”
金狼想想,“襄王说,是十三殿下自个刨出来的玩的。”
他肺腑进言,“太子爷,襄王看着成日想弄死这弟弟,结果呢,气得去把沈简、阮今朝叫过去骂都没动那弟弟丝毫的,太子爷,咱们忍一手吧,娘娘不是常常说,贱人天劈吗?”
“你给我滚,我最大的败笔就是不该带你来,打架没一个打的赢得!”
金狼辩解,“不是打不赢,是他们不讲武德,您打不过阮今朝吗?还不是被她当街偷袭一拳头闷在地上,娘娘要是瞧着您那样被揍了,估计能笑一年。”
穆厉扶额,“闭嘴吧。”他想了想,“去李星弦哪里走一趟,说我晚上去找他商量个事。”
金狼点点头,“娘娘说让您先把七殿下送回去。”
穆厉提着弟弟就头疼,简直不知阮今朝对他做了什么人畜不如的事,问又不说,见天不出府胆子回两岁,他要出去死活跟着,这次出来不是他一巴掌拍晕了,非死皮赖脸跟着来。
“送,怎么送?砍成块?对,砍碎了送回去,去办吧,让母妃慢慢拼。”
金狼:……
所有做哥哥的都是这样,一个比一个嘴上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