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玕璋呆着淑妃帐,淑妃给他按着肩头,柔柔道:“陛下,怎么臣妾从未听您说起这位孔大儒的?”
李玕璋端着茶盏,掀开杯盖拨了拨浮叶。
“这老东西年轻时候就是个泥鳅,逮都逮不住,除非觉得这事没他成不了,才会阴缩缩的跑出来,等着完事呲溜就不见了,谁都找不到影。”
“当年他说要出去游历,看遍大好河山,天晓得他满嘴跑马,掉头去安阳侯府当座上宾了当先生,沈简那时候又是个瓷娃娃,碰一下就碎七零八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李玕璋说着,也是无声唏嘘,他隐约还记得沈简小时候精神熠熠的模样,记忆里头总有个模糊的小人影朝着太后身上扑,笑的咯吱咯吱的。
淑妃哦了一声,“怎么会找不到呢?”
李玕璋笑笑,“你不晓得,那老家伙还会易容呢,因此找不到很正常的,前几年朕还以为他和谢老私下还有往来,谁知道压根就杳无音信十几年了。”
说着,李玕璋斜靠着臂枕上,目光慢慢深邃了起来,“只是想不到,沈简会是他的学生……”
沈简也就罢了,如今又钻出来个阮今朝。
这细细的连着一想。
安阳侯府,谢修翰,阮贤。
皇亲贵族,清流头子,武将之首。
看似毫无干系的三家人,孔平方如同一根绳子,将其彻底串成一串。
淑妃给他垂着背,轻轻道:“倒是想不到沈世子和今朝师出同门呢,难怪能一起教导十三殿下。”
李玕璋放在杯盖上的手,慢慢刮着杯沿。
赐婚的事情,当初是他是太后商议的。
这件事只有他和太后知道真正的始末。
其实,即便现在重新在想一次,把阮今朝赐婚给沈简,依旧是最好的选择。
两边追根问底都是武将出身,门当户对,谁也不辱没了谁。
安阳侯府不过是从沈霁那辈开始重文,他甚至暗自起了这心思之际,专门让太后找借口将沈简叫来宫中,细细的看了沈简。
恐怕整个大宜来来回|回翻个八百遍,都找不出如此精雕细琢,风骨天成的贵公子。
即便隐隐的带着病气,周身逼人的贵气依旧不被遮掩。
至于阮今朝,他也秘密派人去了边塞,画像八百里加急的传来,还附上画师一句,描绘不足本人十分之一的美貌。
打开丹青画卷,他都怀疑那画师把他当蠢货,这种女子是地上有的,让他画好点,前提也是画个地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