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也是被李明启气得捏拳,他强打着笑意,同孔平方道:“这就是刚刚与您提过的,我在京城的学生,柔妃娘娘儿子,当今陛下的十三子。”
孔平方摸着胡子哦了一声,看那头泥潭翻滚出来的少年人,哦哦了两声,“不愧是你的学生,是挺与众不同的,很精神。”
阮今朝看和她唱反调的李明启,哎了一声,把表弟扯了出去。
孔平方看沈简,无声的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沈简定然是个名满京城,惊才艳艳的儿郎。
那场意外是他最深的伤,谁都不敢去掀,连他都所知甚少。
他不过出去拜访故友,本想带着沈简一道,结果小沈简非说什么要陪弟弟妹妹们堆雪人。
等他回来,一切都变了,活蹦乱跳的的沈简气若悬丝倒在床榻,额头又长又深的血痕,都能看到头骨,半条命都没有了,另外半条还在和阎王爷抢。
足足三个月才能说话,张口哑着嗓就要见父亲,没人知道他和沈霁说了什么。
反正从那日后,沈简眼里的光亮就一点点的消弭,最后被冰霜彻底覆盖……
这个学生他是心甘情愿收的,他初见沈简,这小子才三岁。
就是个白乎乎的雪团子,又呆又乖,脸上都是奶膘,跑的扑哧扑哧,摔到了不哭不闹自个爬起来,还会被吓着的安慰仆从。
看着软乎乎一团,打拳不错,小木剑也比划很好,虽没什么攻击性,架势看着还挺足,谁见了不说一声假以时日,必然是京城最明艳的少年郎。
说话咿咿呀呀到极其清楚,把当日大人们随意说出口的辞赋都能背诵出来,肉唧唧脸被人摸了一整天都乐呵呵的。
当年,沈霁是对这个儿子的喜欢几乎人尽皆知,亲自教养不说,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只要他在,沈简永远都是坐着他怀里。
有一次苏氏生病,沈霁怕下人带不好他,还给弄到早朝去了,先帝就见个小团子坐着外头乖巧的吃糖,听完始末,就差遣太监把小沈简请了过来,自个抱到了下朝。
反正那日群臣,听没听先帝说话他不清楚,但是文武百官的眼睛,都瓷实的粘在小沈简肉唧唧的脸上。
那时候,沈简的名讳,京城簪缨世家谁人不知道的。
一说起他,谁不说江山已有才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