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睡着,阮今朝起身放下床帐走出去。
佟文送她出去,见沈杳还在院子外头站着,阮今朝倒是有点吃惊。
刚刚不是让她回去吗?
沈杳上前关切的询问,“阮阮姐,哥哥还好吗?”沈简每次生病,都不许府邸的人去探视,院门紧锁,谁都不许进。
阮今朝见着旁边也红着眼的佟文,走到旁边树荫下,抖了抖衣袖,忽而道:“沈简是要静养对吧?”
佟文答话,“是,且世子爷一直都喜静的。”
“所以,但凡这院子有点声音,就是你们哭天喊地给他奔丧的鬼哭狼嚎?”
佟文一凝。
阮今朝冷目,“你们这样,让他如何觉得自个是个长命百岁的人?他只是身子弱,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便是会平平安安的。”
“可你们呢,除开哭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是伺候他,还是给他哭灵的?侯府是花钱请你们来给将来的安阳侯哭丧的?”
佟文僵硬的望着阮今朝,默默的跪了下,“夫人教训的是,日后佟文会好生管着院内,绝不让世子爷在听到一丝一毫的哭声影响心情。”
阮今朝看佟文,“你是沈简贴身同的人,遇事在鬼哭狼嚎,我见你一次剐你一次,沈简吐血缘由你不清楚,为何突然闷在屋子也不知,那要你做什么?”
“沈简自小体弱长年累月修养,我们的天是无边无际,他的天或许就是那扇对着床榻的小窗户,心里所思所想,必然和外面能看花、赏月、骑马射箭的人是不一样。”
“那些人可以让他见,那些人来了就要打,那些事他不能做,你心中必然有数,这侯府现在还不是他的,他在闹腾头上也顶着个孝,一个孝压不住他,就去请辈分更高的,明白吗?”
佟文愣住了下,随即明白了这话中的敲打。
“回去吧。”阮今朝转着自个的小银镯,“别说我过问了他院子的事,你家主子惯是个不喜旁人管他事的性子,你是个机灵的,不需要我在多提点了。”
佟文目送离开的二人,心里对阮今朝的佩服不是一点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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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今朝带着沈杳慢慢走着,扫着担忧的人,“你觉得你哥哥这样是心甘情愿的?”
她顿了顿,“沈简在外懆劳奔波,就是为了你,他怕自个归西了没人照拂你!”
沈杳停下脚步。
“你居然都不反驳我的话,你难道真觉得你哥哥会命不久矣?”阮今朝笑的凉薄,“成日这个哭哭啼啼的模样,你若是我的妹妹我早就捏碎了喂狗。”
若她最开始还觉得沈杳是个贵气的小白兔,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这个姑娘着实有点软弱过度了,这样的姑娘在京城的簪缨世族中是绝对会被舍弃的。
真的太不争气了。
她冷冷道:“沈杳,你就不能给你哥哥一点信任,你在外为何要怕事,你是安阳侯府的嫡女,京城谁敢惹你的。”
“你家庶出的姑娘少爷在外比你还威风,可看看你,你这样德行落到你哥哥眼中,他只会更加忧思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