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得对,现在讨论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她们已经离开捷俞,在这里只有她跟公主两个人相依为命,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公主,您饿了吧?奴婢给您去弄些吃食?”
柳澜雪其实不饿,疼得没心思吃饭,但还是点点头。
巧言见她愿意吃东西,破涕为笑:“您等着,奴婢现在就去。”
柳澜雪等着巧言出去,从研究室内拿出止痛针给自己打上。
由于伤口在后背,她自己不好处理,便也放弃,只又打了一阵破伤风后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趴好。
过了片刻,身上不疼了,但累得很。
她闭上眼,迷迷糊糊睡过去。
巧言回来见她已经睡着,并没有喊她,悄悄退出房门外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柳澜雪做了梦。
刚开始梦见袁欣茹带人围攻她,把她逼上悬崖掉下去,她摔在地上,浑身疼,但没死。
而后场景换成孤儿院,那是她的儿时时期。
孤儿院的孩子们一个个被新父母接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如果没有人疼爱你,那你就试着自己疼爱自己吧。’孤儿院里的院长奶奶这样告诉她。
但很快,奶奶也去世了。
孤儿院倒闭,她要被赶出去。
“别走……我不要……别死,求你……”
她拼命着乞求着,乞求着在她人生中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不要过早的离她而去。
柳澜雪伸出手,努力想要抓住什么。
手上碰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
她猛地睁开眼,瞧见拉着一只手。
视线上移,露出一张英气冷沉的脸。
“萧……君尧?”柳澜雪微微蹙眉,还没完全从梦中醒来。
萧君尧站在床边,看着她眼角的泪痕,眸色闪了下:“你命确实够大的。”
柳澜雪闭上眼,将因梦而产生的几分悲伤隐匿回去。
待等重新睁开眼,眸底一片清冷。
“做王爷的妻子,命不大也不行啊。我争取多活一些日子,赶在王爷入土之前给您送终。”
她恢复了之前说话的语调,似是在掩饰刚才梦中抓错人的尴尬。
“既然是您的王妃,怎么着不得伺候到您床边去才算不亏了凌王妃的称号?”
萧君尧抽回手,心中刚起的那点怜悯被压下:“嘴还那么硬,看来是挨的板子不够多,没得到教训。”
柳澜雪眸底划过幽光,挣扎着坐起身,嗤笑:“那就得看王爷让我学的教训是什么了。”
这男人可真够损的,想必他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了。
否则那日自己提出交易条件的时候,他也不会反复问自己是否真的确定‘他什么都不管’这话。
男人眸色暗下去,凝视着她:“女人,你听着,本王可以保住你这条命,但不能无条件护你毫发无损。”
当人处在弱势的时候,必须要学着放低姿态,只有这样才能苟延残喘活下去。
木强则折!
过慧易夭!
柳澜雪沉眸看着他,突然低声笑了:“王爷,您还真是不了解我啊。”
她倚靠在床板上,虽病恹恹的,但眼底却透出无限的光芒。
如同锋利的刀刃,出石的利器。
“我这个人,最信奉一句话:山不就我,我就……把山避开了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