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收回视线，缓步走向关着冯老的卡宴。
车门刚打开，冯老一拳头挥了过来。
赵老故意没有避开，硬生生接下这一拳头，嘴里迅速泛开血腥味。
冯老气急败坏，“你放走他们！我跟你没完！”
赵老咽下一口血沫，缓缓道：“你听我解释。”
冯老怒目而视，“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今晚选择站在秦嫣那边，我跟你就无话可说！”
“刚才是阿临的电话。”赵老自顾自地开口，“是他要求我放了秦嫣。”
“什么？”冯老错愕，“这事还跟他有关系？”
赵老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不肯说，只说了我们要是想见他，就得按他说的去做。”
“老冯，我们为了见阿临，做出那么多的努力，现在他主动提出见我们，实属难得。你舍得放弃这个机会？”
赵老耐着性子劝说，“再者，我们也不知道阿临为什么要帮秦嫣，万一因为这事再得罪阿临，那我们面对的敌人可就不在我们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了。”
到时候，别说给冯语清讨个公道，就连他们两个老东西都得搭进去。
赵老伸手搭上冯老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想着清清的，我又何尝不是？但，我们不能太冲动，别前功尽弃啊。”
听完，冯老沉默许久，像是极为艰难地咽下那口气。
他抬手打开赵老的手，忿忿道：“我暂时先听你的，但，你要是没能给清清讨个公道，我还是不会放过他们，我才不管他们背后有什么人。”
见冯老妥协，赵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行，我一定会帮清清的。”
另一边，救护车内，秦嫣看着躺在担架床上的老贺，久久没有出声。
霍则琛安静地陪在秦嫣身边，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侧脸上，眼里满是关切和疼惜。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帮我们。”秦嫣忽然开口。
霍则琛微怔，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是秦芒……”秦嫣眸色深了深，“还有谁能如此轻易地影响二老的决定？而且，那人还是站在我们这边。”
秦嫣在脑海里搜索了个遍，都筛不出一个人选，完全摸不着头绪。
想到最后，秦嫣索性放弃，“算了，不重要，只要我们能顺利送老贺回去希冀就行。”
说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希冀等着他们回去的翠翠，一颗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她答应过翠翠会把老贺安然无恙地带回去，结果……
秦嫣缓缓闭上眼，愧疚涌上心头，她该怎么向翠翠交代？又该怎么让翠翠接受老贺的心脏？
翠翠即将面对的一切，真的太残忍了。
霍则琛似有所觉，伸手揽过秦嫣的肩膀，轻声道：“如果你没做好准备面对翠翠，可以交给我。”
秦嫣却是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我能承担。”
“你别总是……”
“如果我早点找到老贺，或者，我在知道是秦芒对冯语清下手的时候，不是选择坐山观虎斗，而是选择将这件事告知二老的话……”
秦嫣嗓音发涩，强忍着哭腔，“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这次是我自己判断失误，才会害了老贺，我会为此负责到底。”
秦嫣咬了咬牙，攥紧的拳头里指甲嵌入掌心，随即冷冷地补充一句，“但，不论如何，我都要秦芒血债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