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哪里有什么养孩子的概念,她放弃自己的零花钱压岁钱紧衣缩食也要让爸妈把周祁砚养在家里,真的有一种把自己所有一切都对半分给他甚至可以少吃点少穿点也希望他能获得一点幸福的感觉。
他为了报答宋家,对宋情书几乎是无微不至在照顾。
那会儿两个人跟连体婴也没什么差别。
两个人差五岁,宋情书八岁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周祁砚在上中学,中学和小学隔了两条街,他每天把她送去小学,再绕道去十七中,晚上就在路口等她,风雨无阻。
以至于那会儿她都习惯随时随地能看到他了。
小段拉着她去卸妆洗脸洗澡然后睡觉,“我养了三年的股票,捅了我一刀又一刀,差点掏空哀家的家底,你这哥哥养的,回报率也太高了。”
宋情书看了看镜子里的妆容,今天的妆容和礼服不是公司的造型师过来,是周祁砚的人。
她今天没有佩戴昂贵的珠宝,只胸口别了一支蝴蝶胸针,看起来很普通,但是是周祁砚回国后第一次见面送她的见面礼。
是他在一个设计师朋友的指导下亲手做的。
她忍不住皱了皱表情:“我是不是太麻烦他了……”
小段捏了捏她的脸:“哥哥就是用来奴役的,你说的。”
宋情书忍不住笑了下,“我说宋嘉澜呢!谁让他是我亲哥哥。”
“你还说周祁砚比你亲哥哥还亲呢,你这人怎么双标。”
宋情书被气笑了,一下子搂住小段的脖子,“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两个人“呢”来“呢”去,互相阴阳怪气。
小段学她说话,宋情书抬手揍她,两个人打打闹闹磨蹭一两个小时才洗漱完。
“我哥明天要来。”睡觉前宋情书跑到她卧室说了句。
小段“啊”一声,“你亲哥哥,还是比亲哥哥还亲的哥哥啊?”
宋情书笑骂了句,“我真揍你啊,我亲哥哥远在衍城呢。”
“那我要不要回避?”“不用,他就是来看看,他那么忙,哪有空一直在我这儿耗着,不过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留他吃午饭,你说我自己煮,还是带他去外边吃啊?”宋情书非常纠结,“出去吃他肯定不会让我买单的,那我又欠他一顿,但我自己煮,我厨艺还不如他。”
小段好奇问一句:“他还会煮饭啊?”
宋情书点点头:“他厨艺可好了。”
那会儿爸妈工作忙,她正长身体,总是半夜饿,自己摸去厨房弄吃的,但整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像人吃的,后来被他看到了,就都是他煮夜宵给她吃。
“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哥哥?到底谁养谁啊。”小段痛心疾首,实在无法将宋情书口中的哥哥和这位年轻的周总重合,于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不会是在做梦说胡话吧。”
段书谣和宋情书大学做了四年的室友兼好朋友,互相去对方家里不知道多少次,对对方的家里人都十分熟悉。
但周祁砚这个人,段书谣是真的最近才知道。
宋情书撇撇嘴,“我有时候也觉得像做梦。他出国后就没怎么跟家里联系过了,我差不多有十年没见过他,所以现在才不知道怎么办啊。”
亲近一点也不是,疏远一点也不是。
感觉怎么都别扭。
“那倒是,毕竟你俩分开的时候,你也就十二三岁。”
再见面已经是成年人了。
小孩可以没有边界感,成年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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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情书失眠了,说不上来的兴奋、忐忑、躁动不安。
一会儿想自己明天去超市买菜,想着想着就开始搜集菜单,菜单看两页,看到财经新闻,虽然跟周祁砚毫无关系,但她却莫名想到他。
于是又去搜他的名字。
他刚回国,关于他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他在mit读大学,参与了辰星国外分公司的建设,有几个项目是他一手促成的,还拿了两个含金量不低的专利,这也是他能回国空降执行总裁的原因。
周家派系复杂,争权夺利很凶,他回国还挺坎坷的,一落地就遇到事故,去接他的车突然故障,直接撞毁了两百米的护栏,好在有惊无险,事后调查说是意外,但媒体报道的时候还是意味深长地暗示了一句,豪门深似海。
宋情书看得心惊肉跳,觉得跟看电视剧似的,一会儿觉得不可能吧,一会儿又担心他真的刀光剑影。
然后就失眠了。
但她还是早早爬了起来,出去跑了会儿步,今天认认真真洗脸护肤,还喝了一杯黑咖啡消失眠的水肿,然后去超市逛了三圈,精挑细选了食材扩充冰箱。
但七点十分的时候,徐泽打来电话,说周总今天有急事,不能过来了,下周末来看她。
宋情书怅然若失应了声好。
小段这时候才起床,一边抱着平板完善宋情书下个月的日程规划一边搜剧组附近的交通和食宿,抬头看她的时候,吓一跳:“你这表情,跟失恋被甩了一样。”
宋情书有些委屈地倒在沙发上,对着空气挥了挥拳:“放我鸽子,我决定讨厌他五秒钟。”
大概是太期待了,这会儿格外的失落。
小段笑了声,“你的讨厌还没我一个哈欠时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