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心里面怎么想的,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的大丫鬟翠缕心里面就有些不痛快。
主仆两个晚上回去的时候还在说这事, “姑娘, 要不然咱们就回家去吧。在这边虽然日子过得自在一些,但是到底不是在家里。”
史湘云就有些生气,“亏你还是我身边的人呢,别人就能看出来我在家里面过得不自在, 唯独你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就有些气恼,“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家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 做个针线活就能做到二更天, 手上扎的都是针眼儿,谁想做谁做去, 我是不回去了。”
“可是……可是在贾家日子也未必过得好,咱们还要替宝二爷写字,要是宝二爷自己提出来的,姑娘看在打小的情分上帮一帮也就算了,凭什么是袭人提出来的姑娘就要把这活接下来了。”
史湘云瞪她了一眼,“所以说她才知道我,我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才是不好呢。”
大丫鬟无话可说,两人回到了院子里面吹灯拔蜡,一夜睡到天亮。
大早上荣国府收到了一封信。
贾琏派人回来说自己的嫡长子生下来了。贾赦心里高兴,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不对呀,这孙子是早产的呀。
赶快把送信的人叫过来, 问一问好端端的怎么早产了。
“事情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说二爷最近一段时间在衙门里面忙活,回到衙门后院心情就不好,砸了好几回东西……”
这话被老太太知道了,一叠声的让人把王熙凤母子俩接回来,嘴里骂着贾琏,“必是这下流种子欺负了凤丫头。”
不只是荣国府收到了些,皇帝也收到了信,这封信和荣国府收到的那封比起来厚了许多。
皇帝把信看完之后递给了琳琳,“没想到你的二舅妈胃口挺大的,想指使你表哥吞下保定的田地。”
“王家的人都贪,要不是因为王仁也插了一脚,我表哥那孩子也不会早产。”
皇帝想了想,“王子腾不能再留了,先让他去外边,离开京城了慢慢地处置他。”
琳琳听了之后当没听见,把信又重新看了一遍,里面写的颇为惊险。
“说起来我那么表嫂的年纪也不小了,又受了这么大的罪生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要不然咱们厚厚的送一份礼过去?”
“咱们都是亲家,再说了还有你这一层关系在,你看着多置办一些。我去前面吩咐人到附近这些地方走一走,看看这附近的田庄有多少是握在那些大户人家手里的。”
皇帝走了没多久,麒麟亲自找来了。
“母后,出事儿了。”
琳琳吓得赶快坐直了,“出什么事了?哪出事了?”
“是外祖父他们在姑苏那边出事了,具体的都在这封信上写着呢。”说完把信呈给琳琳,琳琳赶快接过来看了。
母子两个一个坐着一个看信,无交流的时候邹吾从外边蹦蹦哒哒的进来了。
先是看到大殿里面静悄悄的,这个时候他蹑手蹑脚走到麒麟身后,猛地扑在麒麟身上,捂着麒麟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麒麟这个时候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别闹乖一点,母后这会儿心里不高兴呢。”
邹吾赶快挤到琳琳身边,“母后你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你跟儿子说,儿子打他们一顿给您出气。”
琳琳把信纸收起来,“没什么大事儿,你外祖父说是已经动身了,下个月就能回来。”
邹吾高兴地蹦达了两下,“小姨也要回来了,我最近有些地方遇到了瓶颈,想要向小姨讨教讨教。”
麒麟看着琳琳的脸色,赶快把弟弟拉到自己身后,“老实坐着,这个时候你只长耳朵没长嘴,记住。”
教训完邹吾之后,小声的跟琳琳说,“儿子已经派人把外祖父他们接回来了,咱们用的是大船,不用等到下个月。月底人都能回来,只是……北王那边您如何处置?”
“这人已经疯了。”琳琳把信塞到信封里扔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邹吾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信封,悄悄的站起来,猫着腰,把信封一点一点的拿过来。
琳琳想了想,“北王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给他赐婚了,你觉得谁家的姑娘能做他的王妃?”
“这……儿子还真不知道呢。”
麒麟从来没关注过各家的姑娘,连谁家有几个女孩儿都不清楚,所以这个时候也答不上来。
琳琳就问他,“听说王子腾有一个小女儿,如珠似宝,唯一不好的就是她们王家不读书……不过说起来,他们两家都是老交情了,这婚事就是锦上添花,说起来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您和父皇商量一下……”
麒麟还没说完,邹吾突然间叫起来了,“这王八蛋!他居然在姑苏那边散播流言说我小姨和他有缘分还心心相印!他怎么不说他和老母鸡有缘分啊!”
麒麟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捂着弟弟的嘴巴,把他拉到自己身后,“记得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这次来只带了耳朵没带嘴巴,这个时候允许你长一双眼睛,好好的看你的信,不许再叫了。”
邹吾赶快点了点头。
麒麟转回身子跟琳琳说,“儿子还有一件要紧的
事求母后,儿子想去南边看一看。若是可以,儿子愿意亲率大军甘冒箭矢去南边剿匪。”
儿子有这样的志气琳琳当然高兴,只是“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麒麟已经打定了主意,“儿子想要过去看看,一辈子在这皇城里边没看过外面的锦绣江山不配称得上是一个好太子。”
琳琳摆摆手,“你有这样的想法母后只有高兴的份儿,但是这跟你去江南不一样,去江南的时候脚踏大地,就是天气恶劣,也不过是一些风霜雪雨。但是一到大海之上,那真的是瞬息万变,你都没有见过那滔天巨浪几丈高,打过来之后船毁……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麒麟叹了一口气。
眉目间带了些闷闷不乐。
邹吾捧着信纸看看大哥又看了看母后,乖乖的闭上了嘴,这次不敢插嘴了。
到晚上白泽回来,邹吾就拉着二哥的衣服,趴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的把他听到的事情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