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读书就好。”皇帝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大儿子和二儿子一眼,心想这俩小子也不是不聪明,怎么没有邹吾这样有灵气。
看看邹吾,平时做事儿没一点靠谱的,但是人家一旦吟诗作对,那真的是才华横溢。他上面的所有哥哥捆在一起都没他这么有才华。
想到这里,皇帝使劲儿用手撸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多读书好好练字,人家不说曹子建才高八斗吗?咱争取才高九斗。”
说完又轻轻的拍了一下邹吾的后脑勺,邹吾恬不知耻很大声的答应了一声。
白泽在一边不服气的撇了弟弟一眼,不就是会写几句歪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才高九斗,你想才高九斗问过天下读书人同意吗?
过了一会儿,外边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雪下的很大,一转眼宫城的屋顶上全部盖了一层雪。
儿子们围在身边,皇帝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慨。
邹吾仗着年纪小挤在父亲腿边,皇帝搂着小儿子,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还是你们母后会起名字,‘邹吾,大若虎,五彩毕具’,若是把五彩比作才气,那真的是太对了。”
白泽忍不住了,“父皇,此言差矣。我母后给他起这个名字都后悔了,母后常说就应该给他起个名字叫饕餮,不然对不起他那张嘴,见到什么都想吃,看见椅子就恨不得啃两口。”
“你胡说,我才没有看见椅子想啃两口呢。明明是你想让我叫饕餮,对不住了,母后早就给我起名了,你来晚了。”
白泽故意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轻哼了一声。
邹吾对着二哥鼓着包子脸。
皇帝到了这个时候分外有怨念,这要是两个女儿乖乖巧巧的该有多好。
一手搂着一个儿子,幸好麒麟已经大了,不和弟弟们争宠。
皇帝刚觉得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外边有一个太监一身雪的闯了进来,在门口拍掉了身上的雪花,急匆匆的来到皇帝跟前,“回禀皇上,西
园来信了,说是贵太妃有些不好。”
皇帝听了之后,嘴角微微挑起,“人上了年纪……要什么药材只管送去,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监答应了一声又退了出去。皇帝急着找老婆分享这个好消息,带着这三个儿子到了甘露殿,把三个儿子赶到旁边的偏殿里面读书,两口子带着小儿子说悄悄话。
“我这心里高兴,最好明天来人报信说那老妖婆死了,如此一了百了,活着的时候恩恩怨怨在死了之后一笔勾销。老头子不是想让她和他自个儿葬在一起吗,就葬在一起,除了没有太后的名分,哪怕让我用太后的葬礼去葬,我也认了。”
“虽然心里高兴,脸上好歹收一收。”
“在我娘子跟前收什么,你我都对彼此了解的这么透彻了,还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来来来娘子,天冷了让为夫抱着你取暖。”
琳琳推了他一把,“正经点儿,你儿子在这边呢。”
皇帝低头一看,儿子流了点口水,小嘴动了一下,能看见嘴里的小米牙。
“哎呦,咱们獬豸长牙了。”
“可不是嘛,他长牙没闹,不像他那几个哥哥,长牙的时候闹得不让人安生。”
夫妻两个趴在一起,轻轻掰着儿子的小嘴儿研究儿子的小米牙。
等到第2天早上起床之后,皇帝的好心情人人都能看得出来,就等着西园来报丧了。可谁知道,西园的人来了,却不是报丧。
“……贵太妃又挺了过来,全靠一位姓陆的太医针灸了得,太上皇重赏了这位陆太医。”
皇帝摆了摆手,好心情荡然无存。
来人还说了一件相对重要的事情,“太上皇的意思是贵太妃那边不要轻易挪动,所以今年过年他老人家要留在西园,还说今年可以让群臣去西园朝拜。”
皇帝自然不会带着人跑到西园去拜,只用了一句于礼不合就把这事儿打发过去了。
但是朝廷里面的那些老学究们却觉得太上皇不回宫过年到底有些不美气。
又说老人家跟前正是需要晚辈孝敬的时候。应该让皇子们代皇帝前去问安。
这些饱读诗书的老大人们比较中意的是太子。
奏折上了一天又一天,皇帝一直压着。想着天太冷别让儿子受罪了,大冬天的骑马赶路,本身就觉得彻骨透冷。跑过去看一会太上皇的冷眼再跑回来,怎么看怎么就是一份受罪的活儿。
所以皇帝给麒麟派了一份更受罪的差事,让太子代自己去祭拜祖宗。“要过年了先去给列位先祖祭拜一番,这也是你身为太子该做的事情。”
麒麟很淡定地收拾了行装,带着自己的侍卫们裹得跟熊一样的出城了。
这一去要出门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那么探望太上皇的事情就落到了大臣们身上。
那一些上书蹦达的最欢的老臣们,有些本身就是职位清贵没什么实权。
派他们去正合适,而且每次派的人都不一样。走一趟城外,天好了还行,要是碰见大雪纷飞或者下冻雨,那真是受大罪了,这些人每去一次回来就要病上10天半个月。
就算碰上了好天气,路上也未必好走,下雪天雪化了之后路上泥泞,早上那些泥泞冻得硬邦邦的,坐马车颠簸的浑身散架,晚上回来车轱辘陷在泥坑里,人就要下来站在一边让人去推车,站在一边的时候冻得浑身发抖。
所以去西园给太上皇请安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白钢头和颜驸马两个人终于回到了京城。
白钢头是热泪盈眶,颜驸马是心急如焚。
但是两个人进城之后,都要先拜见皇帝。光是这次处理的案件卷宗就有三大箱。
涉案金额已经达到了千万两银子。
把这些来龙去脉讲清楚就花了一天的时间。
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了,其他的事情却没交代,所以第二天两个人还要接着向皇帝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