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野猫吧。”
窸窣对话在时间里归于沉寂。
黑夜被风撕扯出巨大的口,冷冽寒风吹尽空气里所有热度,只剩下寒意包裹着院子里形单影只的影子。
影子从院子里移动,回到屋里。
幽寂走道里。
何处安靠在墙边,“你去哪儿了?”
江梦说:“睡不着,下去转了一圈。”
他叮嘱:“外面很冷,少出门。”
她觉得好笑:“那我不出门,去哪儿?去你房间吗?”
何处安不赞同:“小夕!”
江梦背对着他,握紧门把,突然道:“我真很讨厌,你向着她的样子。”
何处安:“她是我们的妈妈。”
江梦:“我妈姓江。”
何处安说:“她是我母亲。”
她眼睑微动,“那我呢?”
何处安:“你是我妹妹。”
“你看,你从来都是站在你所谓母亲身边,”门锁转动,咔哒一声,她进屋前最后一句话是,“为你妹妹,只有被抛弃份,是吗?”
门缝逐渐变窄。
距离两厘米,被人拦住。
都不用回头,就能猜到是他伸手。
江梦挑衅般的语气:“你要看我脱衣服吗?”
何处安说:“你不能和她和睦相处吗?”
她转过头,笑得更放肆:“不能。”
男生脸上,满是无措与无奈,像是想要缓和家庭关系,却又无从下。
江梦抬了抬眉:“你再不出去,我真脱衣服了。”
他连忙退出屋内:“晚安。”
没有开灯的屋里,最后的一道光也被他隔绝于门外。
江梦脸上笑,一点一点地被黑夜吞噬。
我和她和睦相处。
那样才是不如你意不是吗?
你想看到的,不就是我变得越来越脏,而你就显得越发干净,清白。
你想要,从来不说。
可我都知道。
我也会帮你实现。
-
昨晚在客厅发生一切,很快传入何蔚耳里。
这栋装修华丽房子,并没有装监控,但每个角落,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你一举一动,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某个人眼。
某个人当然是指何蔚。
初雪落下,带来凛冬的寒冷。
室外游泳池表面结出一层薄薄冰。
扑通一声,有人跳了下去。
被水浸湿是刚换上衣服,红的像是从脏被挤碎,溅出的血液。
江梦漂浮在水里,耳朵进水。
何蔚声音并不太真切传入她耳里,“是我平时疏于管教你了是吗?让你对你继母那种态度?”
她置若罔闻。
漫天飞雪簌簌而下,苍茫天色,阴沉霾天,压抑着她的呼吸。
她像是一具毫无温度尸体。
何蔚说:“为我女儿,我没要求你成为大家闺秀,但也麻烦你,知道什么叫礼貌,什么叫教养,就像你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