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的位置比较分散,庄王冷漠的看着下人们奔走相告,泼水救火。府上的宴席早就散了,只余下几个贴身的侍卫站在他身边。
庄王的脸色很难看:“去辰景轩告诉傅禹生,让他手脚麻利一点。”那小厮得令而去。
跟在救火的奴才中间,宋也川看见了一个灰衣小厮。有人问了他一句什么,他说:“去去去,我有事要忙。”
这声音很耳熟,宋也川很快便想起,此人似乎是那一日公主府外跟在傅禹生身边的人。他没有去救火,反倒向反方向跑去。宋也川立刻跟在他身后,向王府的最南端走去。
那个小厮钻进了一处寂静无人的院落,隔着墙院他听见了傅禹生的声音。
“说,什么事?”
“王爷说此刻府上乱起来,傅侍读快些。”
宋也川的瞳孔微微一缩。
“急什么,待我将秘药给公主服下。”傅禹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隐秘的快意,“任她贞洁烈女,也得乖乖低头。”傅禹生挥了挥手,“下去吧,没事别过来。”
“是。”
一想到一门之后便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傅禹生便难以遏制自己的兴奋,他面前摆着两个杯子,他把一包白色的粉末加入其中一杯里。一片砖瓦从墙上掉下来,傅禹生猛地站起身来:“谁!”说罢,放下自己面前的两杯水,向围墙处走去。
他探身看去,外面空无一人,他有些悻悻的回到桌前。
两杯茶从颜色上看一般无二,傅禹生一左一右端起茶盏向卧房走去。
推开门,便是连绵的纱帐,傅禹生走到拔步床前微微倾身:“昭昭,听说你喝醉了,我给你到了一杯茶,醒醒酒。”他缓缓将手向温昭明伸去,下一秒,一根寒芒凛冽的金簪,向着他的咽喉处狠狠戳去。
傅禹生是男子,温昭明身上酒意未退,气力不足,傅禹生侧过身避开,金簪便在他脸侧留下一个伤痕。傅禹生饶有兴味地看着那手握金簪的公主,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一丝狠意:“温昭明,你又有今日这般任我摆布的时候!”他一手按住温昭明的左手,另一只手端起其中一杯茶水,向她口中灌去。
温昭明齿关紧咬,傅禹生扬起手,一个耳光便落在了温昭明的脸上。
她显然是懵了一下,傅禹生正借此机会,毫不留情地将茶水倾倒进她唇中,温昭明侧过脸想要吐出,傅禹生残忍地笑起来:“这是我的秘药化骨散,只要沾上一星半点,便会即刻发作,等到那时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傅禹生。”温昭明的嗓音喑哑,她森冷地盯着他,“本宫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我?”傅禹生兴致勃勃,“殿下怎么能杀了自己的夫君?”
温昭明的脸上全是汗,乌发贴在鬓旁,双目泛红,显然怒极。她倏尔笑了,笑得百媚千娇:“你不就是想要我么,哪需要这么麻烦。我与你认识三载有余,外人看来你我早已是佳偶天成,今日你想上我床榻,自然是情理之中。傅郎说是不是?”
她本就是极美的人,此刻明眸皓齿,妩媚娇柔。不知是不是药效的缘故,胸前上下起伏,勾勒出灵动的身段,竟是说不出的动人。此情此景看得傅禹生眸色幽微,他上前一步,缓缓伸出手想要去摸温昭明的脸颊。
下一秒,一把寒芒凛冽的匕首从他身后抵住了他的咽喉。
宋也川的声音冷冷地自背后传来:“你用哪一只手打她了?”
“宋也川!”傅禹生的身体骤然一僵,他气得切齿道:“怎么又是你来坏我好事!”
“依大梁律法,□□女子,当处宫刑。”宋也川左手持刀,又更进了一分,刀刃的寒芒刺破傅禹生的皮肤,留下一丝血痕:“我再问你一次,你用哪只手打她了?”
“你有病吧,你知不知我是谁?”
他的声音遏制在了喉咙里,因为他在余光里看到了宋也川身上透骨的戾气。他手中的刀切开了他颈侧的皮肤,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流淌下来。
“你怎么敢杀我?宋也川,我是王峥平王大人的侄孙,公主殿下的表哥,你杀了我有什么好下场?”
宋也川低声说:“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罪囚而已,无亲无友,无父无母。拿我贱命换你的命,你说值不值啊?”他的语气平淡,甚至从容更甚以往,却让傅禹生感受到一股莫大的恐惧。
傅禹生有些怕了,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是我一时糊涂,殿下原谅我,宋……宋先生也请你原谅我。”
宋也川眼底尽是冷漠,他的右脚踩在傅禹生的腕骨上,用了十足的力气。他手臂关节处立刻发出让人觉得牙酸的咯吱声。傅禹生痛呼一声,忙不迭地对着温昭明的方向哽咽说道:“殿下,殿下,我知错了,求殿下原谅我。”
“宋也川。”床上的温昭明轻声说,“可以了。”
踩在他腕骨上的皂靴松了松,但依然将他的手臂紧紧踩在转地上。傅禹生抬起头看向宋也川,眼中带有几分恨意:“宋也川!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殿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