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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爸妈安置好, 两个人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了。
羽毛困得眼皮都要掀不动,顶层是单独直通的电梯,要输密码进去的,那个密码按键有些小, 羽毛按了几次都没按对, 不是手快按错了顺序,就是手和大脑各有想法各干各的, 最后她生气, 扯了哥哥一下, 苦着一张脸说:“你按。”
夏与唐看她跟一个密码锁置气, 不由笑了声,倾身按了密码,拉着她走进去。
电梯合上,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他仍握着她手。
羽毛不自觉上前一步,犹豫了片刻, 趴到他怀里,抱着,嘟囔说:“妈妈说, 让我不要欺负你。我看起来很像恶霸吗?”
夏与唐低笑, 他也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会那么想,大约从小到大, 他身体弱了些, 而羽毛又惯会小题大做,每次关心他阵仗都很大。
很多时候还会叉着腰强迫他必须这样那样。
他又一惯不愿意让她不开心, 所以常常显得很“听话”。
“委屈你了。”他碰了碰她的额头, “有机会跟他们解释。”
羽毛摇摇头, “算了,我理解,我和你在一起,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头小猪拱了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夏与唐被她逗笑。
他记得最开始上学的时候,两个人是一个班级的,他经常会生病,有时上着课突然发烧,老师都会熟练地给父母打电话。
因为他体质不好,不像其他小朋友,吃点儿退烧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常常需要住院,不然很可能连带着其他病也一起冒出来。
羽毛很害怕他生病,每次他生病,她比他都难过,所以平日里她对他的关注格外多。
会监督他喝水吃饭添衣服。
其实不需要那么夸张,所谓久病成医,他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但每次下课时候,她去接热水给他,他都会乖乖喝掉,她给他夹菜,也都会吃完……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母亲很都怀疑她是不是私下里强迫过他,严肃地问过羽毛,“你是不是欺负哥哥了?”
那会儿羽毛个子长得快,十几岁之前,一直比他要高,又常年学武术,对比他这种病弱寡言的样子,倒真像是她欺负强迫他,才让他这么听话。
羽毛气坏了,跑进他房间碎碎念,一遍一遍控诉母亲。
吃了他桌子上罐子里十四颗糖。
他走过去,把盖子合上,出去倒了一杯水给她,皱着眉说:“不要吃那么多糖。”
羽毛“哦”了声,把彩色糖纸一张一张铺开在桌面上,数了数有那么多,吓得赶紧又藏起来,小口小口喝着水,转眼已经忘了刚刚在生气什么了。
她一向是个乐天派,再大的烦恼在她心里都永远留不过夜。
父母从未刻意瞒过他出身,他记得自己岁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了,每年生母的祭日,父母都会带他去祭拜,他早熟,很早便有了模糊的猜测,不需要谁来告诉他,他自己就知道了,好像是自然而然就明白了,父母对他很好,即便他身体弱得需要格外多很多的照顾。
就连羽毛都对他关爱有加。
他无疑是很幸运了,但他却开朗不起来,永远一副阴沉沉的样子,与家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母亲会告诉他,每个人都不一样,活泼很好,沉静也很好。
他其实一向不是个温暖明朗的人,从小体质弱,内里疯狂暴虐又阴暗,无数个失眠的夜里都会自问,这样活着是否有意义,他甚至怀疑自己活不到成年。
他没有长歪,全靠父母和羽毛吊着他。
如今再回想,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最痛苦的时候,甚至不想继续活下去忍受无止境的折磨的时候,总会害怕母亲和羽毛哭,她们都善良又心软,所以就那样一天熬着一天,每次看到太阳升起来,都会松一口气:又熬过去一天。
这样的他,却被她呵护那么多年,他有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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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了,羽毛都趴在他怀里快睡着了,睁开眼,迷迷糊糊跟着他出了电梯,进房间的时候,屋里灯暗着,从亮光里进去暗处,那片刻什么也看不清,羽毛去摸玄关处的小灯,腰上一重,身子被抵在了门背上,呼吸逼近,他似乎辨别了一下,才寻到她的唇。
羽毛微微仰头,闷哼了声,想说什么,声音被堵了回去,脑袋重重撞在后头,他的手垫在那里,不痛。
只是他吻得有些凶,和前几次都不一样。
羽毛回应着他,喘不过气的时候,掐了下他的腰。
过了片刻,他才给了她换气的机会,唇仍擦着她的唇。黑暗里互相贴着,彼此心跳热烈。
或许是光太暗,放大了感官,羽毛一张脸都是通红的,心跳快得甚至有些腿软,她揪着他的衣领,半晌没有动。
他的唇又贴过来,咬着她的下唇,贪恋又克制地继续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羽毛才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吓着你了?”他声音低哑。
羽毛摇摇头,“你不开心吗?”
总觉得他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