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奈李医生是怎么解释王春花都不听,他也没辙了。
宋允扶着张大牦拨开人群,假装惊讶的看着王春花,“王阿婆,你也在这里啊,刚才你孙子溺水,我舅把他救上了岸,自己却抽筋差点淹死,好不容易爬上来了,你人却没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原来是担心孙子来卫生所了啊。”
宋允意味深长的话很难让人不多想。
尤其这王春花原本在村里名声就不太好,常年是仗着自己儿子多嗓门大,横行无忌,谁要惹了她,她能从村口骂到村尾,骂你祖宗十八代三天三夜。
宋允这话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
这王春花来卫生所可半点没提起别人救了她孙子的事儿,一心一意想赖掉医药费。
王春花恶狠狠的瞪了宋允一眼,“咋的?你舅救了我孙子还想要钱是咋的?小小年纪不学好,眼睛里就盯着钱!”
宋允无所谓的耸耸肩,满意的看着大家看王春花的眼神变得鄙夷,然后纷纷退避三舍。
这样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李医生开口说道,“王阿婆,大家都是街坊领居的,我让你去县里给孩子做个全面检查,看一看有没有肺感染是为你好。这难道不是你的宝贝金孙吗?你又不是把钱交到卫生所里,我坑你钱有什么好处?”
“呸!”一口痰吐在了李医生脸上,“别以为老婆子我好欺负,你们乡里县里的还不都是勾搭好了的,我孙子去检查,大几百,你们乡里的还不得分个一两百,这叫提成!欺负老婆子没文化!”
这一口吐沫实打实的吐在了李医生的脸上,还有些喷到了眼睛里,李医生也怒了,他一边拿纸擦着脸一边说,“检不检查随便你!我再烂好心,我是你孙子!滚!”
“我不滚!你必须给我宝贝金孙开药,他现在发烧,要是出了事儿,我就吊死在你们门口!”
李医生也是无语了,这烫手山芋还扔不掉了?
这时一旁的护士冷嘲道,“王阿婆,你孙子这病我们是没法看了,我给你指条道,卫生所前面就有药店,你不是说你孙子就是感冒发烧吗?你自己去买退烧药吃啊,你这么能耐要医生干啥?这不是白坑你钱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
“王阿婆,如果李医生看不了你孙子的病,能不能让我舅先看,他腿还抽着筋呢。”宋允伸出自己的右手,“你看我手上的伤也要上药。”
宋允的手臂长时间没上药,那一条一条被麻绳勒出的血印已经泛青,看起来可怖极了,大家纷纷给宋允让出一条道,谴责王春花。
“就是啊,人家等着看病呢,她在这里撒泼。”
“不相信李医生还非让人家开药,你咋那么能呢?”
“你自己不是说感冒发烧吗?不听医生的,自己去买药啊!”
……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王春花被说的坐不住了,牛逼哄哄的指着周围的乡亲大骂,“你们这群生儿子没□□的,现在就欺负我老太婆一个人,好啊,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儿子回来了,要你们好看!”
寡不敌众,王春花撂下狠话抱着孙子就走了。
宋允扶着张大牦让李医生看了看,宋允也上了药两人就回去了。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到傍晚宋允的舅妈蔡红梅和宋思摘了菜回来,很快一家人吃完饭,宋允将宋思拉到院子里,两个人说说话。
宋思今年才10岁,比宋允小四岁,性格怎么说呢?
大概是因为没有父母,从小看人脸色生活,舅舅舅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凡事能忍则人,所以宋思有些不爱说话,腼腆,内向,遇事多数也喜欢退让。
从小生活没安全感,活的比较小心的人总是很懂事的。
宋思就是这样,以致于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也不愿意告诉家里人让家里人为难。
宋允晚间吃饭的时候便看见了宋思脖子上的淤青,他将自己的药膏给宋思抹了点,“告诉哥,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宋思低着头,手局促的搓着衣角,“老师说,大家都是闹着玩的。”
“还是那两个人?”
宋思点了点头,“哥,对不起,我不该闯祸。”
宋思又想起了自己上次被大牛二妞揪辫子,然后她没压住脾气三个人打起来了,学校老师将舅舅叫到学校骂了一顿,舅舅一个劲儿的鞠躬道歉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卑躬屈膝好说歹说,老师才说算了,让她继续回去上学。
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发生了冲突一定是她错了。
不然为什么舅舅要道歉,老师要责备她呢?
可是宋思不知道,大牛二妞家里比较富裕,经常会给学校老师拎点米面,带点老母鸡,老师当然偏心了。
可是张大牦这个人是个死心眼,只会闷头干活,自然想不到这些。
宋允也是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原身的记忆才从那些细枝末节中推算出来。
“思思,抬起头。”宋允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和严肃,“你记住,永远不要轻易道歉。这件事情你没有任何错。”
宋思愕然抬头,呆呆的看着宋允,“我……我没错?可是……”
所有人都说她错了啊!
“大牛二妞欺负你是他们行为恶劣,校园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