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宁华裳赫然抬头,看见的是一双倒映着她影子的眼睛,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但是我想知道原因,可以告诉我吗?”
难堪与恐惧交织在她的眼睛里,连掩饰都来不及。
一只大手捂住她的眼睛,“现在别说,我等你。”
“阿允!”宁华裳用力的抱住他,“如果我们
能一直这样多好。”
“会的。”
民间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可是皇后依旧稳坐中宫,还越发的得宠,皇帝每日都宿在正阳宫。
礼郡王听闻消息的时候气的摔了好几套紫砂壶的茶具。
而这时传来消息,黑罕国派使者送公主来了。
礼郡王察觉机会到了,在黑罕国进京的前几天,找了朋友邀请了宁华裳的哥哥宁安远到花楼里玩乐。
花楼里美貌的姑娘很多,其中又一个是宁安远的知己,叫杜若,是花楼里算比较有名的了。
一群人正嘻嘻闹闹的准备听杜若弹曲,就看见一个瘦竹竿一样的醉汉一边对杜若上下其手一边骂骂咧咧。
宁安远年轻气盛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红颜知己被人欺负,当即冲上去抓住那醉汉的衣领就把他扔了。
他下手有分寸,却没想到那醉汉身子骨竟然这么弱,只撞了柱子一下就口吐鲜血而死。
宁家家门并不高,宁父死后,宁安远也只位列四品,在京中属于小官。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宁家有个得宠的皇后。
刑部拿了人之后也不敢处置,只好将人证物证往上递。
花楼里的风流韵事总是传的最快的,很快皇上的大舅子在青楼里争风吃醋杀人的消息就在民间传来了。
宋允素有暴君之名,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他将徇私枉法,包庇皇后一家,一时之间民愤四起,自然民愤不敢对着暴君,只好对准了皇后一家。
宁夫人紧急递了帖子进了宫,求见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此事是你哥哥不对,你可千万别为了他赔上自己。”短短几日,宁夫人就萎靡不正,像老了十岁,可进了宫还是更惦记着宁华裳。
“阿娘,哥哥是冤枉的。”宁华裳不认可宁夫人的处置,“哥哥自小跟着爹爹习武,手下轻重心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怎么可能因为一时义愤杀人?”
宁夫人颓然的坐下,眼中沉淀着哀伤和嘲讽,“为娘又如何不知这是陷害?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大家都是看着你哥哥杀人的,容不得你哥哥辩解。更何况,你以为他们要对付的只有你哥哥吗?”
宁夫人敛去神伤,紧握住宁华裳的手,“他们要对付的是我们整个宁家,外面流言已经对准了你,他们想看的就是你为你哥哥求情被皇上厌弃,到时候咱们宁家就真成了人家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宁夫人说道,“皇后娘娘,你难道忘了先皇于贵妃吗?于贵妃因为为弟弟求情被先皇厌弃打入冷宫,没过多久,墙倒众人推,于贵妃家接二连三被弹劾陷害,紧接着父亲被贬,哥哥入狱,好好的一个家族就只剩下一个稚子,最后还在被护送回乡的路人被人杀了!”
“你难道要咱们宁家也沦落到死无全尸的地步吗?”
“我……”宁华裳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可是阿娘,先皇是先皇,阿允是阿允啊!”
“只要影响到了帝皇的威严,所有的皇帝都是一样的!他现在宠你,你该好好守着,安静的等着有朝一日找出幕后凶手为你哥哥报仇才是!”
“我不信!”宁华裳抓住发抖的手,“阿允不仅仅是帝皇,他还是阿允!”
宁华裳说着就要跑出去找宋允求情,宁夫人追出去抓住她,“你是不是疯了让情爱迷住了眼?”
“阿娘,阿允他不一样,他和先皇不一样!”宁华裳的心很乱,她一边害怕,一边又想了无数个理由去相信宋允,她不要哥哥死!
不要!
可是她脑子很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怎么说服阿娘。
“他说的,我可以霸道处事,只手遮天!”
宁夫人恨铁不成钢,抬起手就往宁华裳脸上抽。
宁华裳闭上了眼,但是预期之中的疼痛却根本没出现。
宁夫人的手腕被牢牢的抓在宋允手里,浑身上下皆是傲视天下的蒸腾霸气,“宁夫人,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朕的皇后。”
宋允放开宁夫人的手腕,“天下没有人能打她!”
“臣妇知罪。”宁夫人赶忙跪下,生怕哪里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阿允!”宁华裳也跟着跪下,哭着求他,“你救救我哥哥,我相信他一定是冤枉的,我不要他死的不明不白!如果这件事真的没人冤枉他,什么我都认了。”
这个傻孩子!
宁夫人正在懊恼将女儿养的过于天真了。
这时,宋允却把宁华裳扶了起来,“别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这件事不会不了了之。”
“皇上?”宁夫人惊喜的抬头,宁安远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哪里舍得?
宋允接过李郁德的手帕,一点点的将宁华裳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别哭,也别着急,事情总要慢慢的查。”
李郁德适时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刚从刑部回来,让人解剖了死者的尸体,记录下来之后赶回来就来见您了,半点没耽搁,您且放宽心,一切有皇上做主。”
宁华裳抱着宋允,不断的说着,“谢谢,谢谢,谢谢你阿允……”
黑罕国的使者就要入京了,结果有人踩着点闹事。
但凡他对此事怀疑一分,必定会立刻处置了宁安远保证在黑罕国面前不失皇权威严。
这个人很会算计。
联想到以前皇帝惧内的流言蜚语,要针对谁已经不言而明了。
第二天,宋允坐在城门口楼上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