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身为储君,他身上的担子之重,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的,叫他多出宫去走走,见见百姓,见见民生,其实是好事。”
谢华琅望向儿子,鼓励道:“明赫啊,不要辜负你阿爹的希冀,勉之。”
明赫看了看她,说:“阿娘,我比你乖多了,你怎么好意思嘱咐我。”
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谢华琅憋了一肚子气,道:“你过来。”
明赫往父亲身边靠了靠,一板一眼的问道:“阿爹,阿娘是不是要打我了?”
“别过去,”顾景阳搂着儿子,又向谢华琅道:“你有话便这么说。”
谢华琅哼了声,梗着脖子道:“现在又不想说了。”
他们三人说话的时候,明淑也凑过去瞧了瞧那两段话,只是她还太小,认识的字不多,顺顺当当的读下去都有问题,更别说是理解意思了。
“阿爹,”小公主挠了挠头,不解的问:“这写得是什么?”
顾景阳略微思忖一会儿,换成她能够听明白的话,道:“这两段话,是用来勉励你哥哥的。”
“哇,”明淑用小手摸了摸,蹙眉道:“好好的桌子,却非要刻字,坑坑洼洼的,写字的时候很不方便。”
顾景阳:“……”
明赫:“……”
只有捧哏谢华琅附和的说了句:“没毛病。”
顾景阳轻轻摇头,道:“你们俩果然能玩到一起去。”
“阿爹,你不要以为我听不懂你是在取笑我和阿娘,”明淑不开心道:“再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了。”
顾景阳失笑道:“好,阿爹以后不这么说了。”
明淑还是有些郁闷,又在桌案上瞅了眼,疑惑道:“哥哥是不是太累了?我到外祖家的时候,见阿琛也在写字,却没有哥哥那么辛苦。”
顾景阳耐心的回答道:“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不太明白,”明淑困惑道:“明明可以过得很舒服,为什么非要这么辛苦?”
顾景阳笑了,徐徐道:“因为现在的舒服,很可能会使将来过得很苦。”
“好。”明淑好像是明白了。
外边衡嘉适时的开口道:“陛下,娘娘,该传膳了。”
“走。”顾景阳牵住一个,谢华琅牵住一个,一家四口,往前殿去用膳了。
又是平常却温馨的一天。
……
出宫的前一日,卢氏进宫前去探望女儿与两个孩子,拉着说了会儿话之后,又叫屏退宫人,悄悄同谢华琅说了几句。
“临安长公主过府,同我提起兰汀,”卢氏压低声音,道:“说是想要亲上加亲,问我意下如何。”
天后之后,郑家便已经倒了,临安长公主如此喜爱兰汀这个外孙女,想来不会将她再嫁过去。
而若是别家的话,母亲也不会专程入宫,同自家说一嘴了。
谢华琅意会过来,眉头微蹙:“怎么,长公主想将兰汀许给明赫?”
卢氏道:“她是这个意思。”
谢华琅眉头蹙的更紧,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阿爹和叔父是怎么想的?”
“你阿爹与叔父都不甚赞同,”卢氏徐徐道:“说谢家富贵已极,将你嫁入宫中,已经是意料之外,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
“那就好,”谢华琅松一口气,斩钉截铁道:“阿娘,我不希望谢家再出第二任皇后,陛下也一样。”
两代后族这种事情听起来荣耀,操作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一来,这会叫皇家忌讳;
二来,保不准后族就会有僭越之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母家,一个是夫家,皇后夹在中间,那才真是难做。
“明淑也就罢了,她是公主,嫁给谢家也好,嫁给别家也好,哪怕是不出嫁,养一群面首,也没人能说什么,但明赫不成,他不能再娶谢家女了。”
“当年的天后,酿成了多大的风波,皇家死了无数宗亲,郑家更是被族灭,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呢。”
谢华琅深吸口气,道:“再过些日子,我打算寻个机会,办场宫宴,从前如何我管不着,但从此之后,凡是流有我这一系血脉的天子,五代之内不许娶一家女为后。”
谢家志不在此,卢氏倒不失望,只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回了临安长公主。”
“等等,”谢华琅忽然想起另外一事,不禁有些头大:“阿娘再多说一句,兰汀的婚事,陛下说要亲自相看,叫临安放心,不要为此挂怀。”
谢兰汀有清河县主的身份,一来是因为她乃是淑嘉县主仅存的女儿,二来,也是因为生她的人是天后。
对于顾景阳而言,她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说是侄孙女也成,说是妹妹也成。
谢华琅敢打包票,即便兰汀不姓谢,也没法儿嫁给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