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柚愣了愣:“啊?”
梦境就像是叶片、花朵上的露珠,晚上一点一滴凝结起来,清晨还好好滴停留着,但等到太阳升起来,立刻蒸发的无影无踪。
她已经记不清,努力回想,却想不起细节来,隐约记得十分旖旎且荒诞。
好端端的,干嘛关心她做什么梦?他是食梦兽吗?还是捕梦网?
萧则行放缓步子:“你说梦话了。”
梦话?
棠柚眼皮一跳,心里面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则行慢悠悠开口:“你说,不要。”
棠柚:“……啊?”
她想要天降正义一道雷劈死自己。
棠柚绞尽脑汁编出谎话来回应:“啊,我想起来了,我梦到自己去餐厅点餐,服务员问我要不要放香菜,我说不要……”
萧则行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一笑:“你还管香菜叫哥哥?”
棠柚:“……”
眼看着棠柚窘迫到爆炸,萧则行不再逗她,出了舱门,遥遥看到邓珏朝他挥手,整理好衬衫衣角,笑着走开了-
登岛入住酒店之后,棠柚立刻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自暴自弃到甚至不想出门。
为什么要和“萧维景”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啊!
为什么要做那种奇怪的梦还会说梦话被他听到啊!
整理好心情,棠柚再三吸气呼气,默默麻痹自己说不定这样的言行不一说不定会更让“萧维景”厌恶。
好不容易说服好自己,外面邓珏敲了门。
他穿着大花衬衫大裤衩子,俨然已经融入海岛生活里,笑眯眯地问她:“嫂子,要不要去钓鱼?”
一声嫂子叫的棠柚颇为不适。
她不认识邓珏,不过先前见过一面。
打马球的时候,邓珏就和“萧维景”站在一起。
现在听他叫嫂子,猜测他多半是萧维景的朋友。
出了门,太阳还有点晒,邓珏看着游艇上的萧则行,笑着挥挥手,刚想叫他名字,想起叮嘱,临时又改了称呼:“哥!”
不少人都穿了休闲的衣服,唯独萧则行是个特例,仍就是衬衫加西裤,只是衬衫的袖子挽起来一部分,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棠柚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如苗佳溪先前所说,这人外貌身材都是一顶一的好。
棠柚真怕自己会沦陷,默默在脑海中过几遍“他和文灵是情侣”,及时打消糟糕的念头。
棠柚曾经跟过老爷子出海钓过鱼,不过这样的海钓和其他的又不一样;一般都是包游艇出海,经验丰富的海员会根据大量低空盘旋的
海鸟来寻找鱼群的踪迹,上饵下钩也都有专门人员做,全程只需要休息,只等待鱼儿咬了钩,才会去通知他们收钩。
棠柚对这样的钓鱼兴致缺缺,也没有看钓竿,径直走到遮阳伞下,躺在躺椅上乘凉;虽然早已经涂好了防晒霜,但这边的紫外线实在太过强烈。
棠柚晒不黑,只会被晒到发红,蜕皮。
游艇慢慢地往勘测好的地点进发,没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
后甲板上,郝匀凑到萧则行面前,笑着说:“听说二叔这几日应酬颇多,昨晚还被新建那群老狐狸灌醉了,没想到二叔您还能抽空出来玩。”
和萧维景私交好的这些人,按着规矩,都称呼萧则行为二叔。
旁的不说,单单是萧则行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就足够他们心服口服地叫一声叔。
萧则行虽是富家子弟,却没有一般人那股子骄奢劲儿。
那些个花样百出的东西,他一概不沾。
萧则行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钓竿,与其他人不同,他亲手放饵,抛入海面后,才笑着看郝匀:“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工作应酬的机器?”
“这倒不是,”郝匀咧着嘴笑,“只是想着二叔难得有空,想请二叔去放松一下。”
说到这里,他刻意压低声音:“二叔在国外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女朋友,想必还是喜欢咱们国家的姑娘吧?也不知道二叔喜欢什么类型的,锦宫绣苑倒是有了新花样,和女、体盛有点区别,可以去尝她们锁骨和腰窝里的酒——”
“郝匀,”萧则行放下钓竿,笑容敛了半分,“我不好这口。”
郝匀愣了愣,迟疑了:“那您是喜欢男——”
萧则行摘下手套,丢到一旁,不疾不徐:“有空关心我私生活怎样,不如多帮帮你父亲。”
侍者端了水过来,他仔细洗干净双手,拿起毛巾擦拭干净,仍旧方方正正放回去,站起来,往另一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