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啊,真的是很奢侈的东西。
他每天想的都是温饱,是如何找工作。
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他就要坐吃山空,到时候会没地方住,没被赶出来,会流落街头,会吃不起饭。
甚至,现在是盛夏,再过不久就是秋天了,秋天过后就是冬天了。
他们能带走的衣服只有那么几套夏天的,秋冬怎么办?
他本能的想抽烟,又压住了手,一包烟也是要钱的。
他想去找沈良宜,可是连去沈良宜身边的车费都没有,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沈
良宜,却没有勇气。
他感觉这几天神经都紧紧的绷着,快要溃崩了。
陆向荣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风,在深夜才回到家,客厅里的灯没熄。
陆向晚坐在那个曾经她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的秃噜皮的沙发。
陆向晚看到陆向荣回来了,指着茶几上的饭菜说,“爸给你留的,他说你应该没吃饱。”
“嗯。”陆向荣坐下慢慢的吃了起来。
陆向晚再次开口道:“爸说,他找到工作了。”
陆向荣赫然抬头,讷讷的问,“找到工作了?”
“嗯。”陆向晚努力的想笑一笑,可是感觉自己笑的好难看,“在一家cbd的公司。”
“当经理?”
“当保安。”
陆向晚道:“一个月四千五,扣除五险一金,差不多四千吧。”
沉默,很深的沉默。
长久的紧绷和压抑在这一刻真的崩溃了。
陆向荣趴在茶几上咬牙哭着。
他的父亲啊。
曾经那么荣耀,掌管着千亿的市值,出门前呼后拥,多得是人巴结他。
现在是一家公司最底层的保安。
都是他们害的家业没了,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不断的作死,才会把公司逼上绝路。
陆向晚忍住了眼泪,她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的弟弟。
以前这个男人,她恨过。
为了一个沈良宜,对自己的亲姐姐毫不留情,为了保护沈良宜,多次破坏她的计划。
可是这一刻,那恨突然没了。
因为这条破败的小舟,他们三个绑在了一起。
现在她恨东方爵,为什么要那么狠,倒地他们曾是夫妻啊,她伤沈良宜一分,他就要伤她十分。
可是她最恨的还是自己。
她坐在安静的客厅中想了很多,想起了那次爸拿着公司最大的一个项目逼东方爵向她低头,逼东方爵赶走沈良宜。
那是她是畅快的,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以前觉得爱情没了,那简直是天崩地裂,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才发现生活才更可怕。
爸他不该去当保安的。
如果没有他们两个不孝子女,爸还好好的当着他的董事长,安享晚年。
那里用得着五十多岁了,还风里来雨里去的给人看门?
爱情那比得了那个那么疼爱他们,什么都满足他们的父亲?
男人又怎么可能重的过家人和公司?
可惜现在醒悟的太晚了。
第二天,陆向晚和陆向荣再一次放低了自己的要求。
半个月后,陆向晚终于在一间二手奢侈品店找到了一个店员的工作,底薪六千加提成。
陆向荣在一家中小型的投资公司当投资顾问,底薪四千五加提成。
两个人还特意买了几瓶啤酒回家庆祝。
陆泽看着开心的两个人,笑了笑,没向他们在此时此刻揭露生活更残忍的一面。
清晨,陆泽六点过出发去co-rinsing上班,当然是当保安,只不过董事长仍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