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录恭候多时,浅笑着给陆钥泡了一杯茶,“这么心急来我的府邸?”
“进来之时,畅通无阻,想必哥哥留有后手。”
陆录笑道:“既然知道,还敢来?”
“富贵险中求。再者,哥哥又怎知我没有后手。”
“好,不愧是父亲的女儿,我的妹妹。”陆录赞赏的看着陆钥,拍了拍手,埋伏的□□手齐齐将陆钥一行人围住。
陆录站起来,目光冷淡,“可惜还是太心急了。”
这十年,陆钥又长高了几分,已经能和陆录平视,她静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陆录的话。
突然,冰冷的长剑落在了陆录的脖子上。
他睫毛颤动,难以置信的转身,“阿江?”
“嗯,是我。”阿江不敢看陆录,别过了脸。
“什么时候?”陆录一把抓住长剑剑端,鲜血顺着长剑落在地上。
他要一个答案。
这些年,经历了叛乱谋逆,他已经很少相信人了。
可是阿江是不同的。
是他认定了一辈子的人,他的部署他从来没瞒过他,他的军队阿江可以随意调动,他的一切他都愿意与他分享。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背叛了他。
“哥!”见了血,陆钥担忧的叫道,父亲教导,太子之争,与兄妹之情无关。
陆录却只是在质问阿江,“什么时候背叛的我?”
阿江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陆钥定了定心神道:“哥,阿江一开始就是我派去的。”
陆录放开了手,目光冰冷的看向陆钥,“解释。”
“哥,你太自信了。你是世子,在你心里一切理所应当就是你的。可是我不一样,我得自己去争取,父亲给了一个机会,我必须抓住。所以从一开始父亲给了打开了的口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早晚会和你对上,必须立刻下手。”
陆钥说道:“哥,从来都是长子嫡孙继承家业,你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把我当对手,直到父亲把州郡平分你我二人,你才真的把我,一个女人放
在了平等竞争的位置上。哥,你输在了时间上。”
是时间吗?
陆录沉沉的目光落在陆钥身上,从阿江背叛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输了。
他的一举一动阿江恐怕全都告诉了陆钥。
所以一开始他就输了。
但是不是输在了时间上。
良久,陆录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认输,但是……”
陆录拔出长剑,削去了阿江头上的束发,青丝散落。
他说,“但是,阿江,我不想再见到你。”
阿江突然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从他跟着陆录开始就没跪过。
陆录常说阿江的骨头硬的。
现在他跪下,是在道歉。
阿江走了,陆钥陆录同时收了兵。
陆钥临走时说:“哥,别怪阿江,你知道的,他是一个一根筋的人。如果他遇见的第一个施恩于他的人是你,他一定会一辈子忠诚于你。只是他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我。”
陆录惨笑,“你果然更像父亲。”
攻城不够,还要攻心。
他到底是输了。
第二天一早,只有陆钥一个人来陪陆泽吃早膳。
结果自然不言而明了。
陆泽吃过早膳后问道:“阿江?”
陆钥愕然,“父皇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泽笑了笑,没回答,“打算怎么处置你哥哥?”
“我和哥哥都是父亲教导出来的人,眼界没那么窄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陆钥自信的笑道:“手段出尽,输赢无悔。”
陆泽嘴角微翘,起身更衣,“换了衣服跟我走。”
朝堂之上,陆泽公布了陆钥皇太女的身份。
隔日,陆泽驾崩。
陆钥和陆录站在陆泽床前,荒唐感大于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