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暗卫扯掉蒙面的面巾,风华雪月四个人的面孔露了出来。
每个人坚毅的目光中都噙着泪花。
滚烫的泪珠瞬间从江舒窈的眼眶里滚落在地。
“孤体内也有蛊,此法用孤与杳杳换运,正好能将孤体内的蛊一同除掉。”
燕桁沉甸甸地看着屋内跪了一地的人,缓声开口。
药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殿下体内也有钻心蛊,此蛊虽然没有郡主体内的蛊毒凶狠,但也十分难缠,若是用方才所说的法子,倒是可以一箭双雕,一次将殿下与郡主都治好了。”
“可是……”
即使燕桁的病也需要治疗,但是让她换他的运……
江舒窈皱着眉头还想推辞,燕桁却一把将她的嘴捂住,在众人面前亲昵地与她贴了贴脸。
“就这么决定了,杳杳。”
他笑得风轻云淡,仿佛终于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
药谷子上前为两人再次诊脉。
“太子殿下,因为您今日已经发病过一次,经脉受到了损耗,不如稍后我为你再医治一番,然后好好修养一晚,等到明日,我和无为道人来为您与郡主医治。”
燕桁的身体今日不适合换运取蛊,为了确保能尽快恢复,药谷子又为他扎了一个时辰的飞针。
燕桁医治时,江舒窈觉得浑身黏腻不堪,于是让淡绿伺候着沐浴。
这处别苑她从未真正踏足过,对建筑的布局路线却十分熟稔。
全都是前世记忆中,燕桁带着她的牌位走过的地方……
躺在热气蒸腾的浴桶中,淡绿将江舒窈瀑布般的乌发挽起,给她涂上玉肌膏,轻轻按揉。
“淡绿,是殿下将你接过来的?”
江舒窈在温热的水中浮沉,闭着眼问道。
“是,小姐。”淡绿看着灯下如画缱绻的美人面孔,眼底顿时又蓄上了泪花。
“小姐,您的身体那样,怎能瞒着国公爷、将军和奴婢们呢,您要是有个好歹,奴婢们也不想活了呀!”
江舒窈轻拍淡绿的手:“知道你们忠心,如何我没了就不活了呢?人固有一死,今日我不死于这蛊毒,明日也可能死于别的原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也要带着我那两个皮孩子活下去呀。”
她唇间勾起一抹淡笑:“对了,江家一切都好吧?”
淡绿在袖子上蹭掉眼泪,点了点头:“都好,太子殿下已差人说了您得救的事,两位小主子虽然有些想您,但彩杏她们几个还在府中陪着他们。”
江舒窈这才放了心。
“我这番模样从宫里逃出来,恐怕短时间是不能回府了,辛苦你了,要跟我拘在这里。”
淡绿连忙摇头:“小姐说的什么话,奴婢自甘情愿伺候小姐一辈子,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要跟着小姐的。”
主仆情深,寝室里一时也是其乐融融。
等到江舒窈起身,淡绿为她擦干身子和头发,正罩上一层里衣,还未系好衣带,门却突然从外面开了。
“是谁!郡主正在沐浴,还不避开!”
这里不是太子的地盘吗?淡绿惊惶失措,江舒窈瞥见屏风外的人影,笑着让她退下了。
燕桁绕过屏风,恣意的眉眼就这样定定看着江舒窈。
“燕桁……”
江舒窈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了无数回了,可如今她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被燕桁这般看着,简直比不穿还要羞人。